汴京城,樊樓!
永遠都是座無虛席,賓客如雲,生意火爆異常。
作為元祐帝小金庫的源頭,樊樓的廚子,可是宮中的禦廚出身。
廚藝自然是沒的說,這也是為何樊樓隻做酒樓的營生,生意卻冠絕整個汴京,獨占鼇頭的原因。
是夜,天色已然開始朦朧,樊樓之中,燈火如晝,明黃色的火光下,一盤盤新出鍋的菜肴被端上了桌案,送至客人們的麵前。
食物原本便具備自己獨特的香味,經過了特殊的加工處理之後,糅合了多種調料的味道之後,散發出更加誘人的香氣。
光是聞著,便讓人食欲大振,精神一振。
基本上來樊樓的,都是些常客,當然了,也有少數自外地入京,慕名而來的新客。
不過樊樓的客人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衣著,雖然不一定都是華貴鮮明,但一定不會普通。
文人墨客,世家公子,文武官員!應有儘有,幾乎涵蓋了整個上層社會。
想要給新出的雪花精鹽賺取名聲,打開銷路,簡直就沒有比樊樓更加適合打廣告的了。如今樊樓的收入雖然還是份屬元祐帝的內庫,可樊樓的掌櫃,卻是羅網的頭領,也是衛允的直屬手下。
讓樊樓幫忙宣傳雪花精鹽,衛允隻輕飄飄的下了一句命令,樊樓的掌櫃就立馬屁顛屁顛的接過了這個任務,並且成了這種雪花精鹽的第一個客人。
以前樊樓裡頭用的各種調味料,皆是市麵上最頂尖的貨色,光是精鹽,便是五百文一斤的,而錦衣衛麾下轉運司出產的精鹽,不論是賣相還是口味,都要超出市麵上最好的精鹽不止一籌。
就隻拿口味來說,便是如今市麵上最好的精鹽,也會有些許的酸澀之味,若是用來入菜,有食材本身的味道和其餘的調味品相衝,自然嘗不出來,可這酸澀之味卻並不是不在了,而是被其他的味道所掩蓋,對於口感,終究還是有所影響。
可錦衣衛運轉司出產的這種雪花精鹽,真真是潔白如雪,細膩如沙,隻有純粹的鹹味,無半點酸澀苦味,更能激發出和襯托出食材原本的鮮香之味,使菜品的味道更上一層樓。
彆看這其中的差距不大,可在那些真正嘗慣了珍饈佳肴的人眼中,卻仿佛天與地一般,就好似吃過了龍肝鳳腦,再去吃世上的俗物之後,難免會覺得有諸多不滿。
這和所謂的由儉入奢易,可要是再想回到以前簡樸的生活,卻極為困難的道理是一樣的。
等到人們習慣了這種雪花精鹽烹飪出來的食物之後,再去吃那種口味酸澀的鹽烹飪的食物,自然會覺得這裡不對,那裡也不對。
數日後,開始有客人察覺出不對,便在樊樓用飯之際,本著試一試的想法,向招待的小二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料,小二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的一絲,直接言明是因為他們用了一種掌櫃的弄來的新品精鹽的緣故。
當即,掌櫃的便被叫了過去,詢問小兒口中新品精鹽的來曆。
掌櫃的當即便直言不諱,言明就在京中各處隻要販賣有食鹽的店鋪均能買到。
第二日,原本售價為一兩銀子一斤,上架數日,皆無人問津的雪花精鹽,陸陸續續迎來了數波各府采買管事的購買,不過量都不大。
應該是都抱著嘗一嘗的心態。
丁健收到反饋之後,當即便把這消息告訴了衛允,衛允會心一笑,局麵馬上就要打開,大幕即將上演,目光幽幽,似乎看到了即將到來的金山銀山。
這便是衛允的計劃,手裡頭有著樊樓這麼好的一張牌,若是棄之不用,將其束之高閣,豈非太過可惜了。
直接借用樊樓的名頭和渠道,將雪花精鹽的知名度先打起來再說,不過如今雖然初顯成效,力度卻依舊有些不夠,還差一股能夠強力的東風,將其推上巔峰。
衛允立馬擬了一封折子,送入宮中,遞到了元祐帝的案上,準備借東風了。
次日,衛允入宮,得了元祐帝的允許之後,與宮中的禦膳房,簽訂了長期的供貨協議,價格與市麵等同,沒有半點出入,不過衛允私底下,卻送出去了數百兩銀子的人情。
又一日,汴京城中開始流傳,最近新出的那款雪花精鹽,就連皇宮之中的官家和皇後也讚不絕口,還下令給禦膳房,日後宮中所有膳食所用的食鹽,均用這種新出的雪花精鹽。
不過一日的功夫,這股東風便刮遍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每一個角落!
一時之間,將雪花精鹽的名氣直接推到了巔峰,那些過叫府中管事試著采買一些回去,用了幾日以後,也紛紛開始讓管事兒大肆采買。
雪花精鹽貴嗎?當然貴,一兩銀子一斤怎麼不貴,可雪花鹽也是真的好,而且做一道菜,用那麼一小撮就夠了,放到普通人家,一斤鹽可以用上一個多月,若是節省一點,用上兩三個月的也有。
這些勳貴之家又不差銀子,就算是放開了吃,人一天最多也就能吃那麼一點兒東西,能用多少鹽,更何況相比於他們在其他方麵的開銷,區區幾兩買鹽的銀子,於他們而言,跟本不值一提。
口腹之欲的滿足,要遠勝其他。
不到半個月,錦衣衛推出的雪花精鹽就火的一塌糊塗。
成了整個汴京權貴之家的日常消耗品,而揚州那邊,還有源源不斷的粗鹽運送至汴京,錦衣衛大營後邊的製鹽作坊裡頭,數十萬斤的粗鹽,被一步步過濾,提純,蒸煮,結晶,碾磨,最後成型,運送至汴京錦衣衛置下的倉庫之中,然後再由各家商鋪派人前來批量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