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衛允說道:“方才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位大人給打斷了!”說著又衝那位言官拱拱手:“這位大人抱歉,本官剛剛回京,也沒來得及認識這位大人,是以不知大人姓名,還望大人莫怪!”
“哼!”隻聽得一聲悶哼,那位言官道:“本官乃是台諫左僉都禦史方從文!”
衛允道:“原來是方大人!”又衝著元祐帝拱手道:“陛下,方才臣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方大人打斷了!不知陛下可否容臣將剩下的話說完!”
元祐帝抬手道:“衛卿但說無妨!”
“謝陛下!”衛允又是躬身一禮,道:“方才臣說到隻要謝將軍和周圍的州府組織軍隊,將反賊控製在荊襄四府之地,不令其向外擴張,便是大功一件,又沒說不讓謝將軍入內與反賊野戰,剿滅賊軍!
隻是臣覺得為了以策萬全,不妨再派一支軍隊,自西北直接南下,屆時與謝將軍在九江的五萬大軍兩麵夾擊,形成合圍之勢,以堂皇正道,雷霆之勢,共擊反賊,定能將反賊一舉殲滅!”
此言一出,方才斥責衛允的左僉都禦史方從文頓時老臉一紅,灰溜溜的退回了回去。
衛允老早就研究過了,其實這夥反賊的實力並不強,最開始不過是一些山匪強盜,後來占據了州府之後,又裹挾了數萬民眾,這才鬨出了這點動靜。
而且那個叫做謝秉德的也是真的無能,領著五萬大軍,也能被一些山賊加上百姓的武裝給打敗,而且反賊的軍力還不如他。
大周雖然承平已久,但因如今天下割據,是以各地的府兵製度從未取消,各路皆有都指揮使司,還有在各州各府的團練使,府兵的訓練雖然不如以前,卻也屬於成建製正規的軍隊,兵甲齊全,那五萬大軍便是來自江南各路的府兵。
而且就算是五萬民眾,隻要那個謝秉德稍微有一點點才能,也不至於被打的龜縮在九江府不敢出去吧!
衛允的話剛說完,就又有人站出來反對。
反對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如今的戶部左侍郎,也就是衛允的那位師伯。
“陛下,臣以為衛大人此言不妥!西北邊軍乃是重中之重,為此英國公與英國公世子兩位將軍更是常駐西北十餘年之久,決不能輕動!”
武將之中,亦有人站了出來,“陛下,秦侍郎言之有理,西北邊軍絕不能輕動,否則的話,若是西夏乘此良機乘火打劫的話,西北乃至整個關中,隻怕危矣!請陛下三思!”
緊接著便是從者如雲,大家反對的理由也出奇的一致,西北邊軍皆不能動。
又有人提出不妨從京郊大營抽調數萬精銳軍馬,再令一大將領軍,直接南下剿滅叛軍!
可又有人說了,汴京乃是天子所在,是國之重地,京郊大營的兵馬是用來恭維汴京,守護天子的,不能輕易動用。
總之就是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大家各執一詞,沒幾句就吵了起來。
偌大的一間大殿,瞬間就變得吵鬨起來。
唯有坐在龍椅之上的元祐帝,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卻發生了變化,臉上忽然泛起一縷笑意,看著階下站在殿中的衛允,眼中閃爍著縷縷精光。
“肅靜!”元祐帝身旁的趙內官甩著浮沉,挺身而出,朗聲道。
聲音竟不似尋常的閹人那般奇特的公鴨嗓,反倒是有幾分渾厚低沉,如黃鐘大呂一般。
整個大殿,頓時一靜。
隻見元祐帝麵帶笑意,目光灼灼的望著衛允,問道:“衛卿說的那支軍隊,可是北鎮撫司之中的黑甲軍?”
衛允拱手躬身,朗聲答道:“陛下聖明,正是黑甲軍!”
黑甲軍?文武百官皆是一臉的茫然,貌似從未聽說過大周有以黑甲命名的軍隊呀!文官這邊的目光紛紛投向武將那邊,而武將們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茫然。
但隨即便有人反應了過來,元祐帝說的是北鎮撫司大營之中的黑甲軍!
北鎮撫司之中何時多出來了這麼一直軍隊?為何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
兵部、戶部的官員們也是一臉的茫然。
錦衣衛獨立於兵部之外,直屬與元祐帝,兵部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可戶部呢?掌管著天下錢糧的戶部,難道也不知道。
眾人忽然想起來,方才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貌似就是戶部的左侍郎啊!
沒有理會眾臣們的疑惑,元祐帝又問道:“黑甲軍組建至今也不過才六年時間,衛卿認為他們有能力剿滅這夥反賊?”
衛允笑著朗聲答道:“陛下,是騾子還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才能知道,黑甲軍的實力究竟如何,待此次剿滅反賊之後,陛下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元祐帝拍腿大笑,高聲道:“好!傳朕旨意,令黑甲軍即日南下,剿滅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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