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文不過數年,便一路考至了會試,若不是因為幼年之時的一句話,若不是因為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大哥哥告狀,隻怕如今顧廷燁這廝早已中了進士,被點了翰林,入朝為官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一身的軍事天賦比之在讀書之上的造詣絲毫不差,剛剛參軍,便在剿滅叛軍一戰之中立下了大功,若非遇到了一個除了霸占下屬功勞之外,沒有半點能力的上官謝秉德,隻怕如今早已功成名就了!
想到這兒,衛允不禁笑著道:“那人倒真稱得上是一位奇人!此番有他在,剿滅叛賊不過是反掌之間,而且縱使沒有這位奇人,憑著黑甲軍的實力,想剿滅這夥叛賊也是輕而易舉!”
“妾身相信夫君!”張氏糯糯的道:“也不知是怎麼了,自從懷了孩子之後,妾身便總是喜歡胡思亂想!”
衛允笑著道:“女子懷胎都是這般心思敏銳,喜歡胡思亂想,情緒也異常的敏感,昔日二姐姐懷旭哥兒和子衿的時候,可把我和二姐夫折騰的夠嗆!”
“哦?”張氏一下就來了興致,睜開了眼睛,搖了搖衛允,有些撒嬌似的道:“還有這樣的事,夫君快給妾身說說!”
昔日那個高冷的女神,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那束在冰天雪地之中悄然綻放的寒梅,在衛允日複一日的影響之下,性子已然悄然發生了變化,或許就連張氏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衛允摟著張氏,臉上露出一抹回憶的神情,開始慢慢給張氏說起往昔自己和小衛氏還有姐夫丁健在揚州的過往。
張氏聽得認真,時不時便發出清脆的笑聲,好似風中搖動的風鈴,悅耳動聽。
回府之後,剛剛坐下的張氏忽然說道:“夫君,如今連二哥也領軍出征去了,家中便隻剩下母親一人,妾身想著回府去住一段時間,陪陪母親!”
衛允這才想到如今自己的嶽父和兩個大舅哥都領軍在外,汴京城中的英國公府裡頭,便隻剩下自己的嶽母英國公夫人獨自一人。
丈夫和兒子儘皆領軍在外,以前還有個女兒可以陪在身邊,現如今連唯一的一個女兒也嫁了人,偌大的一個國公府,便隻剩下英國公夫人獨自一人待在汴京,那又該是何等的寂寞。
今日張千均離開汴京,嶽母竟然都沒來相送,定然不會是因為母子情分淡薄,隻怕是因為太過於舍不得,怕兒子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吧!
衛允如是想到。
便道:“娘子,左右如今嶽母也是一個人呆在家裡,不妨咱們把嶽母接過來小住,咱們家雖不如英國公府奢華,但府裡頭人多熱鬨,也能讓嶽母暫緩相思之情!”
張氏點了點頭:“夫君說的是,隻是,以母親的性子,隻怕她不願在咱們家長住!”張氏有些擔憂的說。
作為女兒,對於自家的母親性子張氏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衛允卻道:“這個好說,咱們衛家又沒有什麼長輩親戚的,如今娘子和二姐又都懷有身孕,精力有限,後宅之事無人料理不說,便是娘子和二姐身邊也沒個經驗豐富的長輩叮囑照料著,女子懷孕,本就有諸多顧忌。
咱們把嶽母接過來,一則是為了照顧娘子和二姐,二則,也可以讓嶽母幫著娘子打理內外事務,娘子也能輕省些,三則,娘子便說想念嶽母了,想時時見著,以嶽母對娘子的寵愛,定然不會拒絕!”
“夫君!”張氏看著衛允,柔聲喊道!
衛允眨了眨眼,將張氏鬢旁垂落的一絲發梢撥到耳後,神情動作皆異常的溫柔小心!
張氏的一顆心,瞬間便全都融化了!含情脈脈的看著衛允的側臉,微微抬頭在上麵親了一口!。
隨即便低下頭,順勢攬住衛允的腰杆,說道:“夫君,你待我真好!能嫁給夫君,是妾身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衛允也順勢攬住了張氏,柔聲道:“能娶到娘子這麼好的妻子,定然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夫妻倆就這麼抱著,享受著這溫情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張氏忽然抬頭看著衛允,眼中隱隱的淚光閃爍,言道:“夫君,幾個丫鬟裡頭,夫君最喜歡哪個?”
衛允想了想,說道:“立春吧,那丫頭夠聰明,也夠忠心,如今已然能夠獨當一麵了,對了,說起立春我倒是想起來了,如今立春和立夏的年紀也大了,是時候該替他們找個夫家了。
以前我也和二姐提過這事兒,讓二姐幫著挑挑,可那兩個丫頭都看不上眼,娘子若是有時間,不妨替她們好好挑一挑!還有娘子身邊的凝霜和凝雪幾姐妹的年紀也不小了,娘子也是時候替她們打算打算了!”
衛允說著正起勁,並沒有注意到懷中張氏神情的變化,眼中閃爍著淚花愈發明朗,眼眶之中,已然被淚水填滿,看向衛允的目光之中,更是慢慢的深情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