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說什麼泅水有助於拔高筋骨,明丫頭那時才六歲呀,豆丁兒大一點,便被他帶去河裡,又哄又騙的硬是被他給教會了!”
大衛氏也點了點頭說道:“明蘭小時候跟著我吃了不少苦,長得確實有些瘦弱,可那次在老宅呆了一個多月,回來之後竟然長高了不少,身子也鼓了起來,氣色也好了許多!”
說著說著,大衛氏的臉上便洋溢著幸福的燦爛笑容。
明蘭又道:“對了對了,我還記得那會兒舅舅說隻要我每天肯跟著他學泅水、習武,他便讓姨母給我做好吃的,我那會兒年紀還小,哪裡經得住這等誘惑,每日就這麼被舅舅忽悠著跟著他習武,學習泅水,四處跑,到處玩!”
張氏眨了眨眼,好奇的問:“夫君沒有教明兒讀書嗎?”
明蘭搖了搖頭:“舅舅說盛家乃是書香門第,父親和大娘子自會安排我們的學業,不用他操心,他隻要把握的身體將養的健健康康的就行!”
張氏道:“夫君拉著我習武打獵,四處走動的時候,也時常這麼對我說!”
小衛氏透著一絲回憶,歎息一聲,說道:“是父親和母親的病逝影響了三郎!”
說到這個,大衛氏也不禁麵色一黯。
眾人也紛紛豎起了耳朵,看著小衛氏,皆分外好奇。
小衛氏幽幽說道:“那個時候,纏綿病榻整整三年的父親,終於熬不住了,在床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三郎在父親靈前悲痛交加昏了過去,待醒來之後,便開始每日鍛煉。
初時還隻是在村中四處晨跑,後來又在父親留下的典籍裡頭尋找強身健體的法子,又不知事跟誰學了點拳腳,便日日練習,從未懈怠。
開始的時候我和相公還有些擔心,可後來眼看著三郎瘦弱的身板一日日的慢慢強壯起來,便也就隨他去了!”
明蘭幽幽一歎,說道:“怪不得舅舅自小便讓我習練武藝,強身健體!原來還有這樣的緣由!”
大衛氏的神情也有些黯然,眉宇之間,染上了幾分悲愴。
明蘭旁邊的淑蘭聽著聽著,眼中竟泛起了絲絲的淚花,好在小衛氏沒有細說,否則若是讓她聽到了衛家小時候過得有多艱難,隻怕要忍不住落淚了。
張氏和英國公夫人的臉色也有幾分低落。
見眾人的情況都不太對,明蘭眼睛一動,趕忙說道:“說起來如今我的身體可好了,這些年來幾乎都沒怎麼生過病,我家裡的幾個姐姐隻要一到換季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受涼,那時看著她們和那些又苦又澀的湯藥,我心裡不知有多慶幸。”
說著又對著大衛氏道:“阿娘,日後就讓桓哥兒和櫟哥兒跟著我這個姐姐習武吧!”
大衛氏斜了明蘭一眼:“淨瞎說,你如今已然及笄,也是時候該說親嫁人了,還怎麼教桓哥兒和櫟哥兒!讓三郎教還差不多!”
明蘭頓時羞紅了臉,低著頭,拉著大衛氏的手臂輕輕的搖著,撒嬌道:“阿娘!”
英國公夫人也不禁點點頭道:“明丫頭已經及笄了呀!那是時候該說親了!”
張氏也一臉好奇的道:“不知道盛家準備給咱們明丫頭相中了那戶人家的公子?明丫頭,說給舅母聽聽,舅母好給你掌掌眼呀!”
明蘭扭過身軀,挽住了另一半的盛淑蘭,將腦門頂著淑蘭的手臂,低著頭不肯看人,急道:“哎呀!舅母!”就差跺跺腳了!
大衛氏見明蘭一副羞澀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明丫頭自小便養在咱們家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對她也很是疼愛,她的親事有老太太做主,我這個做娘的也放心!”
“盛家的老太太?”英國公夫人問道:“可是昔日老勇毅侯的那位獨女?”
明蘭抬頭看著英國公夫人,好奇的道:“夫人認識我家祖母?”
英國公夫人笑道:“在家當姑娘的時候聽過一些你家老太太的事情,說起你家這位老太太,滿汴京的勳貴世家裡頭,怕是沒有幾個不知道的!隻是這些年也不見她出來走動,不知她如今怎麼樣了!”
明蘭道:“祖母過得很好,身子骨也很硬朗,隻是性子喜靜,不愛熱鬨!不喜四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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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草地上坐著閒聊了許久,唯有盛淑蘭有些寡言少語,大多數時候都隻靜靜的聽著眾人說話,偶爾才冒出一兩句,還異常簡短,不過雖隻是聽眾人說,卻也被歡樂的氛圍影響著,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顯然心情不錯!
後來,一直睡著的櫟哥兒也醒了,一歲多的小櫟哥兒雖然還不會說話,走路也有些歪歪扭扭的不穩當,但依然能夠咿咿呀呀的四處亂爬了,眾人又圍在一塊兒逗弄櫟哥兒,這個抱一抱,那個逗一逗,偌大的草場上空,回蕩著眾人歡暢的笑聲。
一直到太陽西斜,陽光帶上一絲昏黃的時候,眾女才依依不舍的往莊子裡趕。
晚上,明蘭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的好吃的,眾人一塊兒坐在屋裡,圍成一桌,也不講究那許多的繁文縟節,隻一切從簡,開開心心的吃了飯。
除了張氏和小明蘭之外,其他幾人都不知道莊子的周圍,已然駐紮了整整兩千的精兵,負責保護她們的安危。
和安逸平靜的溫泉莊子相比,此刻的汴京城,完全是另外一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