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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邊疆的慘烈廝殺,千裡之外的汴京城看似風平浪靜,但內裡卻也早已是暗流洶湧,跌宕起伏。
在文武百官的擁護之下,曹太後垂簾聽政,執掌玉璽,就連永安帝自元祐帝手中接過去的羅網,也開始出現了分裂的趨勢。
一部分是永安帝上任之後,新安插入羅網的心腹之人,也有一些是原來的老人,選擇倒向了如今的新主子。
而另一部分則是原先羅網的老人,在羅網還沒被衛允打散重組,重新擴增之前的那些個老人的帶領之下,投向了曹太後那邊。
好在如今有西夏在外虎視,二十萬大軍逼近西北邊境,激烈的戰事已然展開,朝堂之上的諸公倒也算是齊心協力,還尚未展現出分化站隊的局麵,曹太後和永安帝也都將心思放在了西北的這場大戰之上,還沒來得及撕扯。
總之,就是雙方現在有著共同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足夠的強大,讓雙方都不敢在這個關節作妖。
還有一點,那就是雙方現在還需要維持這種和平友好的合作狀態,各取所需,互相借助彼此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永安帝雖然是被迫接受曹太後的垂簾聽政,但說實在的,滿朝文武,皆是元祐帝時期留下的老臣,永安帝確實需要借助曹太後的垂簾,借助元祐帝對朝臣、對朝局,乃至對整個天下留下的影響,來逐步的收攏這些先朝老臣們的心,以完成先朝至新朝的過度。
而曹皇後呢,則是希望大周的朝局能夠一成不變的維持元祐帝在位之時的模樣,希望能夠延續元祐帝的統治。
雙方幾乎可以說是一拍即合,而今在朝堂之上,曹太後雖然甚少說話,可每次遇見什麼大事兒,需要用到玉璽的時候,都需要經過曹太後才行。
衛允對此也隻是笑笑,不想說些什麼,他沒法理解這些所謂的朝臣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好好的和新帝一起治理朝廷不好麼,大家齊心協力安安穩穩的過度,富國強兵,破西夏,滅遼國,橫掃六合,讓天下再度回歸一統,建立一個新的秩序不好麼。
非得要作,爭權奪利,勾心鬥角,非得讓曹太後出來垂簾聽政,還說什麼民間流言四起,國祚不穩,須得太後出麵,穩定超綱。
元祐帝在位期間,確實是勵精圖治,國泰明安,在不論是在朝還是在野,名望都非常高。
可這並不是讓太後出來錘煉聽政的理由,就如同衛允那日在朝堂之上說的那樣,當今永安帝乃是元祐帝的繼子,是正式冊封過的太子,是元祐帝遺詔之中親自選定的皇位的繼承人。
按世俗的說話,繼子便是承襲家業的繼承人,從禮法上說,繼子的繼承權要勝過那些所謂的同族,旁支不知凡凡,就連大周律法都是這麼規定的。
難道說永安帝就不能穩定朝綱了,還是說永安帝這個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那為何曆朝曆代即位的皇帝,讓太後垂簾聽政的少之又少。
而且那日在朝堂之上,衛允有句話還沒說呢。
難不成是想讓大周重蹈前朝李唐的覆轍嗎?前朝高宗皇帝之時,日月淩空,不分軒輊,高宗之後,武瞾獨攬大權,成了史上唯一的以為女帝。
前朝舊事,恍若昨日,依舊曆曆在目,可滿朝文武卻依然堅持要讓曹太後垂簾聽政。
衛允頗為無奈,想要阻止,奈何一人的實力有限,也就隻能聽之任之了。
到時候等到西北戰事平定之後,再想讓已經初掌權勢的曹太後放手,還政於新帝,隻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如今西北戰事剛起,而且戰況愈演愈烈,雙方膠著不下,互不相讓,破局的條件尚未出現,這場大戰,兩國都投入了巨大的兵力,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結束的了的。
與此同時,在如此緊張的大局之下,朝中又有人提及如今新帝即位,剛剛大赦了天下,如今該當開設恩科,以示皇恩浩蕩,收攏天下士子之心了。
不論邊境那邊打的多慘烈,但大周內部,還是該如何就得如何。
永安帝對於此事自然是一萬個支持,如今滿朝諸公,除了他自己從禹州帶過來的幾個心腹之外,其餘人等,皆是元祐帝留下來的兩朝元老,一個個都‘德高望重’的。
雖然朝臣之中不乏似衛允這等直接投向了永安帝的,但相比滿朝文武而言,數量是在是太少了,永安帝若是想要真正從曹太後手中將權力拿回來,就必須培養起自己的親信心腹,而恩科選拔士子,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手段而已。
新帝繼位,開設恩科,為朝廷選拔人才,乃是自隋唐創立科舉製度之後,曆朝曆代的慣例,周承唐製,自然不會有人反對,便是曹太後在此事之上,亦不會說什麼。
恩科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時間定在了明年的二月,主考的人員定了工部的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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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然入秋,緊接著就要到秋收了,秋收之後,便是收繳賦稅的時候了,到時候衛允這個戶部侍郎肯定得更加忙碌。
還有盛家那邊,老太太正緊鑼密鼓的幫明蘭安排相親,相親的對象不是彆人,正是顧廷燁說的那個太醫院院正賀老大人家的賀弘文。
賀弘文今年十八歲,雖未曾讀書科考,但一身醫術,卻早已得了賀老太醫和賀家祖母的真傳,隻是因為年紀尚輕,經驗不足,在一些疑難雜症上麵還差著火候,但也勝過世間諸多大夫了。
如今管著賀家的在京中的藥鋪,親自坐堂,替人看病問診,磨練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