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盛老太太頗為詫異,差異之中還帶著幾分驚喜:“替淑蘭相看的人家,不知那男子的情況如何?”
衛允說道:“那人名喚郭淅庭,而今身居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一職,今年二十六歲,陝西華陰縣人士,父母早亡,兩個姐姐早已嫁人,如今老家那邊就隻有同胞哥哥一家了,早年曾是晚輩的貼身親衛,後來晚輩見他天資不錯,便提拔了他。
新帝登基之後,郭淅庭又因功受封為本鎮撫司鎮撫使,官至正五品,人很聰明,辦事也老道,也肯上進,性子頗為老實穩重,當然了,這隻是晚輩對郭淅庭的認知,許是因為他和晚輩的關係親近,是以晚輩忽略了他的不少缺點。
老太太若是覺得郭鎮撫還行的話,待這次郭鎮撫自西北歸來之後,便可以讓盛兄親自去瞧一瞧,看一看郭淅庭品性!”
盛老太太道:“既然是三郎看中的人,老身自然是信得過的,隻是淑蘭的情況三郎你也知道,這位郭鎮撫當真願意娶樹懶為妻?”
不是盛老太太貶低盛淑蘭這位侄孫女兒,實在是淑蘭和離過一次的經曆,已然注定了她的未來,是決不可能嫁的太高的。
而且盛家大房乃是商戶,這就更加限製了盛淑蘭的未來,連頭婚都隻是個秀才,更何況再婚。
其實盛維夫婦之所以把淑蘭送來汴京盛紘家裡,心裡也存著讓盛紘幫著淑蘭再找一個合適夫家的心思。
盛維夫婦幫淑蘭挑的第一任丈夫,已然將淑蘭毀了一半了,他們是真的怕了,這才想到了麻煩盛紘。
瞧瞧盛紘替大女兒華蘭尋得夫君,年紀輕輕便已經官至四品的指揮僉事,領著大軍,手握實權,關鍵是對華蘭又好,夫妻和睦,兒女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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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允笑著到:“老太太放心,晚輩之所以敢和您開這個口,就是因為郭鎮撫親自找的晚輩,說是曾在晚輩家中,機緣巧合之下遠遠的見過淑蘭姑娘一麵,頓時便驚為天人,心生愛慕之意,輾轉反側,念念不忘,臨出征之前還特意去找了晚輩,求晚輩想辦法替他說這個媒!”
說著衛允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晚輩這不是也沒辦法了嗎,郭淅庭家中隻有一個哥哥,還遠在華陰,又沒有彆的長輩了,晚輩作為他的上官,也隻能硬著頭皮替他張羅人生大事了!”
老太太看著衛允,卻微微蹙起了眉頭,問道:“三郎是說郭鎮撫去了西北?是和文紹一樣,去參加這一次和西夏的大戰的嗎?”
儘管心中已然有數,可盛老太太還是不由得問了出來!
衛允點頭回道:“不錯,原本此事不該此事告訴您的,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先和您老說一聲,若是此戰之後,郭淅庭能夠平安歸來,自然是加官進爵,彼時您老若是有意的話,可讓盛兄親去考察郭淅庭的品性德行。
可若是郭淅庭就此一去不歸,那此事便就此作罷,晚輩再在錦衣衛裡頭幫著淑蘭姑娘尋摸尋摸合適的後生!”
盛老太太看著衛允,回味著衛允說的話,終究還是點下了頭:“若是這位郭鎮撫能夠平安歸來,咱們家淑兒能夠嫁給她,自然是極好的,若是不能,那也是天意,說明咱們家淑兒和這位郭鎮撫無緣罷了。”
衛允道:“您老放心,此事晚輩從未對任何人提及,盛兄那邊,自然也可繼續替淑蘭姑娘相看人家,若是由合適的話,晚輩亦不會阻止,俗話說的好,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兵戰凶危,生死難料,而且此番和西夏的大戰,雙方膠著不下,忽有損傷,會持續多久現在仍尚未可知,郭淅庭究竟能否安然歸來,亦是未知之數,我雖希望郭淅庭能夠抱得美人歸,然則女子的年華短暫,淑蘭姑娘已有雙十,若是遇上合適的,成了好事亦是喜事一樁!”
雖然郭淅庭是衛允的屬下,還是衛允的親信之人,但自古戰場凶險,郭淅庭既然想要博出身,想要加官進爵,光宗耀祖,衛允給了他機會,但能否把握得住這個機會,還是得看他自己,看他的能力,看他的運道了。
而且衛允還將郭淅庭放到了顧廷燁的身邊,顧廷燁這家夥用兵頗有手段,正奇相合,妙計百出,若是此番郭淅庭借著顧廷燁的東風,依舊還不能乘風而起的話,那衛允也沒什麼話說,隻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老太太低頭沉吟了片刻,說道:“那就依三郎所言,此事老身心中已然有數,如今國喪剛過,大戰又剛起,朝局尚未穩定,此時說親,若非知根知底的人家,便非良時。
淑兒的情況特殊,左右也不差這小半年,我先與紘兒提一嘴,咱們就且先等等,待翻了年之後,再把淑兒的終身大事提上日程!”
老太太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說將淑蘭的事情再往後拖上一拖,且在等上小半年的時間看一看,到時候盛家這邊也算是儘了心了。
衛允道:“您老人家思慮的周到!”
以退為進,這本就是衛允的策略,郭淅庭是想和盛家結親,又不是結仇,該放低姿態的時候就得放低姿態,老太太人老成精,見慣了世情冷暖,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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