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花把鏡子放下,“馬素琴,你真以為我怕你?要不要我現在就去衣衣那裡告訴她鴉明亮是怎麼來的?” “你個小賤人,你給我等著!”馬素琴氣急。 衣衣才從醫院回來,這兩天情緒稍微穩定,夏槐花要是再刺激她…… 馬素琴不敢想,如今,就隻有讓夏槐花先抓著她的把柄,以後再跟她算賬! 馬素琴現在也就隻有撂狠話的本事了,王玉巧和王玉鳳自從上次看見夏槐花設計陷害蘇彩衣之後就沒出過門。 所以,馬素琴現在是孤立無援。 她洗了蘋果來到蘇彩衣的房間,想到以前,整個家都是她說的算,日子過的多舒心。 現在倒好,好好的一個家,愣是死氣沉沉的。 看到蘇彩衣蒼白的小臉,馬素琴抹了抹眼淚,“衣衣啊,吃點水果吧!” 她的柔聲呼喚並沒有得到回應,蘇彩衣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孩子啊,這事會有辦法的,你放寬心,媽再給你想想辦法……” 蘇彩衣猛的從床上坐起,滿臉怒火打斷了馬素琴的話,她叫道,“事情都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我處處都信你的,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現在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我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你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辦法?” 氣急的她不停的拍打著腿上的被子。 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給淩肅,可是呢? 現在還讓她怎麼嫁? 她所有的努力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衣衣,你聽媽給你說……”馬素琴試圖安慰她,自己女兒成了這樣,她心如刀割。 但是蘇彩衣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了,她再次打斷了馬素琴,“我不要再聽你的!再也不要!你就是個掃把星!掃把星!” 馬素琴聽到女兒聲聲的“掃把星”,臉都白了,她甚至真的認為自己是掃把星。 不然的話,怎麼會把衣衣害成這樣? 蘇彩衣意識到自己失言,神情緩和了下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看到她這樣,她也心疼,“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的!我,我隻是氣糊塗了!” “都怪夏槐花,都怪她!她才是掃把星!媽,咱們把她殺了吧!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她下點老鼠藥……” “衣衣!”馬素琴急聲呼喚,來到她床邊坐下,小聲的說,“這話不能亂說,你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這裡是軍區大院,住在這裡的除了她們這些軍人家屬,還有退休的老戰士。一旦這裡發生了命案,上頭直接下來人調查,誰到跑不掉。 可也通過這點,馬素琴發現,蘇彩衣的精神,有點不好。 換做以往,她絕不會說出這樣極端的傻話。 “孩子,媽跟你保證,一定把夏槐花趕走好不好?至於淩肅……算了吧啊,乖,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 “不!我不!我就要淩哥哥!你是不是又想害我?是不是?啊?”蘇彩衣抬手打翻了馬素琴手中的果盤。 “媽怎麼會害你呢?媽是這個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了……”馬素琴抬手撫摸著蘇彩衣脖子上的淤青,那是她上吊留下的痕跡。 心疼卻不敢上前擁抱她,隻能乾巴巴的掉眼淚。 她動情的話語,換來的是蘇彩衣的一聲冷哼。她側身躲過馬素琴的撫摸,背對著她重新躺回了床上。 無聲的趕人。 馬素琴收拾起果盤,抹著淚下了樓。 將果盤放回廚房,她沒有回房,而是去了樓下的客房,王玉巧和王玉鳳住在那裡。 夏槐花在馬素琴走後,才想起來,她走的這些天,鴉明亮去哪了? 還有,房間的門不是鎖上的嗎? 為什麼她回來的時候是敞開的? 顧不得其他,折騰了這麼久,夏槐花好好的洗了把臉,揣著從淩肅那裡要來的錢出了門。 王雷還在俄羅斯的醫院沒有回來,他的母親病著,她理所應當的去探望。 來到那家普通的農家小院,每次來這裡夏槐花都會感到奇怪。 這樣的院子不像是出租屋,可王雷的媽媽都病成這樣了竟然還不賣房子治病,人難道還沒有房子重要? 走進院子,裡麵死寂,院子裡滿是落葉,冬天的風從院子了刮過,冷颼颼的。 夏槐花徑直來到臥室,王母還躺在床上睡覺,床頭有個櫃子,櫃子上擺滿了東西。 有吃剩的餅,茶缸子,和各種瓶瓶罐的藥,床鋪和櫃子之間,還放著一個熱水瓶。 熱水瓶上掛著一層黑色的油垢。 而床尾,放著一個尿壺,通過隱約的輪廓可以看見,尿壺已經滿了。 房間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 夏槐花來到了床邊,床上的王母依舊沒有睡醒的跡象,這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悄悄的探手試了一下王母的鼻息…… 還好,隻是睡著了,可是這樣的環境,讓夏槐花看了心酸。 一個孩子,帶著生病的母親,撲麵而來的絕望令夏槐花感同身受。 她拎起床尾的尿壺,倒進了院子的茅房裡,然後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 周圍的人都陰險狡詐,那自己就不善良了嗎? 夏槐花經常問自己。 所以,重生之後,她明白的第一個道理就是,善良,隻能用來對待善良的人! 一番收拾下來,房間的聲音吵醒了王母,她以為是王雷回來了,費力的從床上坐起來,吃力的看了夏槐花好半響,才看清,那不是自己的兒子。 “你是誰啊?”有氣無力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沙啞。 夏槐花正在掃地,聽到聲音連忙上前,“阿姨,我是王雷的朋友,他有事沒法回來,讓我來帶您去醫院看病!”夏槐花笑嘻嘻的說道,深怕王母不相信。 王母聽罷,重新躺回了床上,“他走的時候告訴我了,出去掙錢給我看病!我這病啊……看了也是白花錢!要不是惦記著我死了,他就沒有親人了,我早就撒手了……” 王母乾癟下陷的眼眶已經枯萎,夏槐花隻能通過她的麵部表情來判斷,她很傷心,她在哭,可是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