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悄無聲息,單向可視車玻璃根本看不見裡麵是什麼情況。 你不找我,我不找你。 夏槐花瀟灑的邁著輕快的步子,在經過越野車的時候,步伐加快。 陡然—— 車門打開,從裡麵伸出一隻手,直接把她擄進了車內。 “乾啥?”底氣很足,滿嘴火藥。 淩肅與其對視,劍眉緊鎖。 良久—— “去哪了?”一夜未睡的他聲音沙啞,麵上卻沒有絲毫倦意。 “我剛出院,咋了?”夏槐花梗著脖子。 不知道淩肅查到了什麼,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氣勢很重要。 “醫院方麵說你半夜跑了,一夜,去了哪裡?”淩肅陰寒著臉,明顯,動怒了。 夏槐花察言觀色,“我,我迷路了……” 蹩腳的借口。 然而—— “我信了,”淩肅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三個字。 夏槐花雙眸一亮,這麼輕易,就過關了? “才怪!”淩肅緊接著說道。 靠~ 夏槐花暗罵,跟她玩360°急轉彎呢啊!不過,他找錯了對象。 “劉大金的廠子在一小時前易主,新廠長名字叫夏槐花!”麵前俏皮的小丫頭,絲毫不知道他在得到這個消息之時,折了幾支鋼筆。 這麼點兒大,膽子卻不小。 不跟他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不告訴他工廠為什麼會到了她手上,真當他這個特種部隊的隊長白當的嗎? 這是小事嗎?容她過家家般敷衍嗎? 自然不能! 淩爺火氣很大,心肺都要爆炸。 “說!怎麼回事!”一聲怒吼,嚇的夏槐花緊縮脖子。 酣睡的雄獅一旦蘇醒,令人膽寒。 夏槐花就是這麼認為的。 此刻的淩肅,很可怕。 這,也是他頭一回吼她! 毫無預兆,沒有防備。 可她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嗎? “你吼我?你憑什麼吼我?你不是有本事嗎?那你去查啊!查啊~”粉拳打向淩肅的胸口,腿兒踢在他的小腿上。 一腳,兩腳,三腳四腳。 發泄著心裡的不滿。 心裡委屈了,眼眶兒紅了,聲線兒哽了。 “你知道啥?我差點死在那裡的時候你在哪?我被龍哥擄走的時候你在哪?現在倒好,跑過來像審訊犯人一樣審訊我!你憑啥,憑啥……” 抽了抽鼻子,越想越委屈。 手兒打累了,腳兒搗騰倦了,索性,往車座上一靠,嚎啕大哭。 “我是受害者!我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不但不來安慰我,不來救我,因禍得福來點東西你還來審訊我!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淩肅唇角緊抿,他壓根不知道夏槐花是被劉大金擄過去的,得知夏槐花轉了劉大金的廠子,他險些被氣死。 夏槐花自從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每次都刷新他對麵前這個女孩的認知。 他當時……真的以為夏槐花是龍哥的同夥。 他很氣。 現在,看著在他麵前撒潑的夏槐花,他更氣! 氣夏槐花竟然被人綁了他都不知道。 陽城存在一些幫派,這一點他一直清楚,隻因這些幫派並沒有鬨出大動靜。蟑鼠太多,而他向來隻抓碩鼠,那些都是當地管轄區域警察該管的事。 這一回,撞到他手上。 注視著夏槐花,究竟是誰,要對這個小丫頭下手? 這事,他必須徹查。 “彆哭了!”生硬的安慰,淩爺很後悔。 夏槐花自然見好就收,淩爺的安慰很少見。 哭聲戛然而止,端莊而坐,仿佛剛才撒潑的人不是她。 廠子是她的了,自然不關龍哥什麼事。 任何人都彆想搶走。 此時,淩肅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夏槐花,“收拾一下,馬上開學了。” 夏槐花低頭細看,是陽城高中的錄取通知書。 可—— 她現在是廠長了! 哪裡還有時間和心情去上學? 剛想開口回絕,淩肅身子前傾打開了她後麵的車門。 將她推了出去,夏槐花一個踉蹌閒著摔倒。 靠! 人權何在? 她想爆粗。 還沒等她開口,越野車揚起一陣灰塵,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奶奶的! 夏槐花暗罵。 將手上的錄取通知書和證明廠長身份的證件一起塞進口袋,二者不可兼得的道理她懂。 所以,什麼上學讀書,滾蛋! 晃晃悠悠的走進家門,馬素琴正在屋內拖地,蘇耀輝捧著當日的報紙坐在沙發上,邊上放著一杯紅茶,熱氣縷縷,歲月靜好。 好嗎? 夏槐花詭笑。 蘇耀輝在家正好。 他不是一直以馬素琴馬首是瞻嗎?現在就讓他看看,自己的枕邊人是個什麼鬼! “舅媽!”夏槐花站在門口,逆著光,甜甜的叫道。 馬素琴身子一震,緩緩抬頭,手上的拖把掉在地上絲毫不知,像見了鬼一般。 蘇耀輝轉頭看向這邊,“回來就好,又去哪裡瘋了一夜?” “這得問舅媽啊!”夏槐花悠悠上前,來到馬素琴麵前,“舅媽,你是不知道啊,昨晚差點把我嚇壞了!” 假模假式的揉了揉胸口,“不對,這事你知道啊!對不對?我的好舅媽?” 蘇耀輝放下手中的報紙,不知道夏槐花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從何說起。 “哎呀呀~龍哥的腦漿啊,粉紅色的,濺了我一臉,跟豆腐花似的!”夏槐花緊盯著馬素琴蒼白的麵色,話鋒一轉,“真特麼惡心!” 馬素琴覺得一股陰寒,從腳下涼到頭頂。 夏槐花究竟是什麼人,龍哥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想後退,可身子不由控製,一屁股跌在濕滑的地上。 見此情景,蘇耀輝眯起了眼。 “我都回來了,你還在怕什麼呢?舅媽啊,下回啊,咱花錢請人也找個靠譜點的!畢竟,舅舅掙錢也不容易是不是?” 蹲下身子,始終與馬素琴對視。 她眼中的慌亂,夏槐花看的真切。 慌了嗎? 亂了嗎? 不及她昨晚所經曆的纖毫! 緩過神來的馬素琴,察覺到蘇耀輝在家,顫抖著身子,“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明白!” 嗬~ 夏槐花樂了。 事到臨頭了還否認,她真想把馬素琴的舌頭扯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做的! “是不明白,還是沒想到我會活著回來,不知怎麼辦了?”話落,她拎起旁邊拖地的水桶,將裡麵渾濁的泥水從馬素琴頭上澆下,“那就讓我來給你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