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急忙將剛才發生的事簡略說了出來,甚至還不忘從袖口中掏出一疊書信賬本來。
太上皇靜靜聽完乾元帝的敘述,又看了看那些書信,這才鬆了口氣。
他倒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帝在說謊。
隻不過嘛,一來,皇帝犯不著拿這點小事找上他。
那些書信賬本裡記載的事,他手裡又不是沒有。
不過是幾個小官而已,又不是他的心腹,有這些東西,皇帝自己就能處理,沒必要來演戲。
二來嘛,如果不是真的發生過,以皇帝的性子編造不出這種在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來。
“也就是說,你是被一個外人嚇著了?”
“然後大晚上睡不著覺,跑來朝朕哭訴求安慰?”
太上皇越說越生氣。
“哼!”
“你瞧瞧你,哪還有個皇帝的樣子?”
“你這樣讓下麵那些臣民如何看待?”
“你...”
太上皇好生發了通火氣,把乾元帝拿了個狗血淋頭後,慢慢冷靜下來。
還彆說,這種被依靠,還是被兒子依靠的感覺真暢快。
“行了,你說說吧,心裡怎麼想的?”
乾元帝暗自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悄咪咪瞥了眼太上皇,這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父皇,兒臣想問問咱皇家有沒有這樣的高人?”
“說實話,兒臣真有點怕。”
“那人冷不丁出現在眼前,偏偏旁邊的夏守忠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要是他對兒臣起了殺心...”
太上皇自然明白乾元帝的心思,換了是他,要是不知道情況,他也會如此想的。
“放心好了,像你說的那種人,他們對咱們敬而遠之還來不及呢,更彆提弑君了!”
然而,太上皇的話並沒有讓乾元帝放心,反而內心的疑惑更多了。
“父皇,您對那人,不對,您的意思是這樣的人還有不少?”
“他們到底是群什麼人?兒臣為何沒有聽說過呢?”
尼瑪,一個就夠嚇人了,還可能會有更多?
這皇位還能坐的安穩嗎?
太上皇自顧自倒了杯茶水喝下,這才慢慢說起來。
“他們啊,你應該聽說過,你沒見朕時不時會召見道錄司的大幻仙人麼?”
“你不也賜他什麼終了真人的名號麼,怎麼,你不了解這方麵的情況?”
乾元帝有些尷尬了!
他這不是見上皇召見一個道士,心裡好奇麼,哪有想那麼多?
再說了,他隻信人定勝天!
“嗯???”
“父皇,您是說那群人是道士?”
乾元帝終於想起了跟道士有關的傳聞。
“不對,應該說是修道士?”
“普通道士可沒那麼厲害!”
“嘶,父皇,這世間還真有修出個名堂來的人,呃...”
剛說完話,乾元帝便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事。
可不是讓人家修出名堂來了麼!
他當時都差點想叫護衛護駕了!
“父皇,既然世間有如此神奇能耐的修道者,那,咱們皇家就沒有什麼應對的辦法?”
“或者說,皇家有無同樣本事的修道者呢?”
“您說,要是朝廷裡有這樣的人,邊關外患還用愁麼?”
“對了,父皇,道錄司那邊有沒有...?”
太上皇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乾元帝。
“不學無術!”
“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那些修道者的行事作風?”
“再不濟,你忘了道家崇尚無為而治的理念了嗎?”
“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有修道士敢招惹皇家了?”
“自打上古年間,封神之後,還有哪個不要命的修道士敢參與人間皇朝之事?”
“彆說弑君了,光是有這個念頭,他們都會有劫難臨身。”
“這些人大多隱藏在深山老林,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即便偶爾有在世間行走,那也是為了紅塵煉心,根本懶得,不,是不敢插手朝廷的事。”
“你說說,麵對這樣的人,皇家乾嘛要去理會,或者說得罪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皇家又如何能留得住那些修道士?”
“榮華富貴雖然是世人所求,但對那些修道士來說,唯有長生不死才是永恒的追求!”
“至於大幻那家夥,無非就是有點小門道,不成氣候。”
乾元帝這會兒沒了恐慌,反而來了興趣。
“父皇,那您說,他這送來這些東西,貌似不太符合修道士的作風吧?”
太上皇沉默了。
是啊,不是說他們沒膽子摻和朝廷之事麼?
又為何敢直麵帝王???
難道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