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的嫁妝卻少之又少。
明顯是看不上他,故意的。
從那時起,不僅顧芳華的心裡留下了疙瘩,熊強的心裡又何嘗不是。
本以為娶了顧芳華,就可以擁有數之不儘的財富,錯綜複雜的人脈。
然而實際情況是顧家隻用一副簡薄的嫁妝就把顧芳華打發了,他的未來全需要自己打拚。
二十來年過去了,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現在卻還隻是鋼鐵廠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
而當年那些不如他的人,卻個個混得比他好比他強。
熊強心裡如何能不憋屈。
是以在顧芳華提出些舉報信的時候,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而是在顧芳華的勸說下,“勉強”同意。
順便還勸說了顧芳華幾次,為的就是顯示自己有良心。
等到舉報信終於寫完,已經到了深夜。
“筆跡怎麼樣,能不能看出是你寫的?”顧芳華有些擔心,顧家還有人脈,萬一有人跳出來要查清楚,被查到的可能性很大。
熊強從頭到尾,從上往下,逐字依次檢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放心吧,就是連我車間裡的人都看不出來的。一個錯彆字都沒有。”
聞言,顧芳華點了點頭。
“那就行。這都十一點了,趕緊把舉報信送過去,要不然太晚了明天上班起不來。”顧芳華打算速戰速決,今天就把舉報信塞進革委會的門縫裡,最好明天就能把顧家人一鍋端咯。
“嗯,你先睡,不用等我。我送完信就回來。”
“你動作輕點兒,彆把女兒吵醒了。她明天還要上班呢。”兩人育有三個孩子,前頭兩個都是兒子,最後一個是女兒。
老大老二成績一般,高中畢業家裡就給找了工作。
至於小女兒鳳仙雖說年紀還小,但因為下鄉的通知,花了不少錢買了工作。
搞定前後三個孩子的工作,熊家這家底都掏地差不多。
要不然也不能把注意打到顧家身上去。
實在是手頭拮據,隻能撈偏門。
“曉得啦,我會輕點的。”熊強滿不在乎說道。
“她今天白天在廠子裡暈倒了,你多看顧帶你。”
*****
白日裡,林桃信誓旦旦說有人舉報顧家,但是夜裡顧時榮出去找關係,尤其家裡有革委會關係的老友家裡,卻沒聽說革委會有收到有關顧家的舉報信。
顧時榮當時提著的那口氣放下不少,回到家中還跟兒子顧宴說興許他的朋友搞錯了,革委會那邊並沒有消息。
顧宴熬了一夜,但臉龐已然英俊不已,絲毫沒有影響顏值。
“爸,興許是你朋友不知道。”顧宴心裡還是傾向於林桃說的話是真的。
“他那都領導階層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顧時榮反駁。
顧宴無法辯駁,最後隻能安慰道:“但願如此吧。”
天光大亮的時候,顧宴尋思著他爸應該要回來,便燒了一鍋熱水給他爸刷牙洗臉。
“爸,先彆想那些了,咱們洗洗趕緊補個覺。”他爸都六十多快七十了,一個晚上沒睡還奔波了一夜,這會兒鐵定渾身難受。
顧時榮樂得兒子照顧,洗漱完回屋子補覺去了。
顧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根本睡不著覺。
他心蹦蹦直跳,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心裡發慌。
或許我的直覺沒有錯,今天可能真的會出事。
如此一來,顧宴更睡不著覺了,爭著眼睛胡思亂想。
一會兒要是那些人真的來了怎麼辦,一會兒想林桃那個女同誌,一會兒又是下放住牛棚的種種。
心力交瘁。
隻能說令顧家人沒想到的是,林桃的消息送太早。
白天去的時候,熊家人的舉報信都沒寫好。
然而天光大亮,革委會的人上班之後,形勢立即逆轉。
顧芳華在革委會有熟人,因此革委會的人發現舉報信,第一時間就報了上去。
很快便召集了一隊人,往顧家進發。
此時的顧時榮正熟睡著,而顧宴則是爭著眼睛等待命運。
昨兒個林桃報了信之後,第二天也沒閒著。
如果進程沒有改變,中間也沒有出彆的變故,顧家確實會出事。
因此,她在家隨便糊弄了一頓,便立刻往顧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