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傳詔京兆趙匡讚,陝州趙暉、涇原史匡懿,同州薛懷讓,令其自守。關右再亂,也不能禍及河洛!”劉知遠說道。總覺得,他的安排,跟沒有安排也差不了多少,隻是底線倒是挺明確的。
“隻能等魏博亂定,才能騰出手顧及關中啊!”劉承祐說:“為今之計,還是要儘快破了鄴都!”
聽劉承祐這麼說,劉知遠頓時忍不住罵了句:“這場該死的雨!”
“你來見朕,有何事?”
聞問,劉承祐方才回過神一般,嘴角揚了揚,對劉知遠道:“兒此來,特為您獻上破城之策。”
目光不由得在劉承祐身上打了個轉兒,並不是很重視的樣子,問:“何策?”
“城中燕兵指揮使張璉,已願意反正,率麾下投降朝廷!”劉承祐說。
劉知遠兩眼頓時一亮,急忙問道:“當真?為何不早報?”
劉承祐解釋著:“這兩日,我遣德清都指揮郭榮,負責聯絡此事,如今已然基本確定了,才敢上報此事。”
“好!二郎,做得好!”劉知遠的臉色眼瞧著陰轉多雲、多雲轉晴。不過,很快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疑慮:“可信嗎?”
“自大漢出河東以來,前後招降的燕兵不計其數,連趙延壽都能委幽燕之事,這區區兩千燕卒,又算得了什麼,隻需給其保證,安其心,料想無異。”劉承祐說著:“再者,其欲降,也要先給我們看到他們的誠意!”
“什麼?”
“先行作亂於城內,掩攻城內守軍。城內不亂起,我軍不進攻!”劉承祐回答著。
“張璉還將城中守軍的虛實,儘數遣人告知。這是自城中傳出的,叛軍兵力布置!”劉承祐自懷中掏出一份城池的布防圖,遞給劉知遠:“另外,張璉透露,城中軍心動蕩,將士降意甚烈。糧秣已然不足,此前所傳言的‘兵精糧足’,都是杜重威派人宣揚的,意欲虛張聲勢,致朝廷投鼠忌器......”
劉知遠拿著那張布防圖觀察著,僵硬的麵龐眼見著柔和了許多。
“燕軍額外提出了個要求。”
“說!”劉知遠心情很好地揮了下手。
“城破之後,放其還鄉。”
“此事易耳!”劉知遠大氣地說道:“幽燕也是兵荒馬亂的,彼輩若歸心熾烈,朕自當放行。”
“傳諭各軍指揮,來禦帳參加軍議。”說著,劉知遠有點迫不及待地吩咐著。
......
這場雨,大概隻是對漢軍耐心的考驗,下了一晝半夜,在子夜時分,終於停了。第二日拂曉,天色仍然是灰蒙蒙的,南大營前,孫立率著三千精選齊裝的小底軍士,待命。這主攻的任務,是他吼粗了脖子,方才掙來的。
另有兩千餘兵壯,扛著乾木板,準備鋪路。以雨水之故,路麵泥濘,不便雲車等重型攻城器械推進。
“廂主,怎麼還沒動靜?城中當真有內應?”清晨天格外冷,手下一名指揮使忍不住搓著手問道:“天都快亮了,將士們身體都快凍僵了。”
“官家說有,那就有!”孫立對手下,那是動輒喝罵:“都給本廂主聽好了,傳令下去,待見到信號,城中亂起,出擊之時,動作都給本廂主麻利點。誰要是拖了後腿,戰後我砍了他!”
“是!”
又過了小半刻時間,周遭仍舊霧色黯淡,但眼見著亮了許多。終於,自城中發生了一陣殺聲。
城外的漢軍仍舊未動,一直到殺聲逼近城門,自城頭上豎起了幾麵招搖的白旗,城下的漢營中猛然爆發出一陣轟鳴的鼓聲。
收到進攻的命令,就如演練好的一般,鋪路,推車,同時進行。營前離城垣不遠,很快,幾架雲車便被推進至城下,探至城頭。城上的守軍,顯然真被搞亂了,根本不似此前,有遲滯的反擊動作。
後邊,孫立見狀,挺劍而出,親自帶著麾下士卒,抗盾持刀,衝了上去。幾乎沒有費多少力,成功登上城頭,源源不斷。
到這個地步,也不怕城中耍什麼陰謀詭計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