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穀的陰陽怪氣,對王溥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隻見其朝著北方,拱手遙拜,認真地說:“既食君祿,受陛下信重,在下不才,自當竭誠以報。”
“嗬嗬......”陶穀又笑了笑,眼神閃了幾下,微微眯起,隨口道:“此次使唐,得以談和,既探得其虛實,又滿載而歸。想來,回京之後,陛下定有賞拔。齊物前途無量......後生可畏啊!”
話是好話,可是陶穀的語氣,並不那麼地友善,換個其他人,比如王樸,以其烈性,估計會直接甩他一臉色,甚至直言斥罵。
不過王溥嘛,雖然眉宇間也透著不愉,但仍然保持著風度:“為國效力,但求有功,又何需對陛下的賞拔心心而念之?”
王溥此言落,陶穀不怎麼好看了,目光是斜著瞟向王溥的,哼唧兩聲,拂袖而去。
王溥則沒有管陶穀,話不投機,他不隻有風度,還有年輕氣盛。
望著運河之中,給船隊讓行的清淤舟船,王溥心中有數。對朝廷治河疏浚的執行力看高了一層,也感受到了劉承祐的決心。
撫著船舷,身體隨著船隻的行進而晃動,感受著大船艱難北行,王溥反倒踏實。船上所載,乃唐主李璟表示的議和誠意,糧三萬石,錢兩萬緡。
比起最初的獅子大開口,自然算不得什麼了,即便是這點錢糧,還是陶穀與王溥,說乾了嘴,磨破了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示之以威,方才使南唐方麵鬆口。
如今的南唐,正處其“極盛”時期,立國以來,疆域最廣,人口最大多,財稅最富。並不是那麼好訛詐的,也就是唐主李璟“大氣”,再加上王溥巧妙地利用了南唐的黨爭,方獲其利。
總得來講,此次使唐談判議和,還是比較順利的,兩方之間議和的意願都比較充足。至於為什麼會拖了足足一個半月的時間,陶穀與王溥有刻意拖延,逗留於金陵的意思。
他們身負劉承祐的使命,刺探南唐情報,才是最重要的。知己知彼這句話,是永遠都不會過時的。
在南唐的這一個半月中,對其軍事,旁敲側擊粗察之;對其民事,直窺其貌;對其政事,探聽的情況可就太樂觀了......
至於堅持訛要的這些錢糧,隻不過是點添頭罷了,當然這點添頭,足以讓並不富裕的漢廷君臣,感到欣喜。
盯著被破開的汴河水浪,反射著太陽光線的波光有些耀眼,王溥雙目清明,一副頭腦清醒的模樣,認真地回憶著此番使唐的經過與收獲,對南唐的了解,腦中已然組織著語言,如何向劉承祐彙報,又有什麼建議......,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