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根據朝廷的規定做事罷了,有駐軍在,來往的商賈都很守規矩,於臣等而言,算不得繁累!”市吏答道。
點了點頭,劉承祐沉吟幾許,突然伸手,指著封閉的城關,對鎮將道:“開關解禁吧!那些商民等得辛苦,倒也不需因為朕,壞了井陘的日常秩序與貿易!”
“是!”鎮將當即吩咐人傳令。
“走,帶朕去關衙歇歇!”劉承祐又看著井陘鎮將。
鎮將年紀不算大,應該不滿三十歲,樣貌普通,臉上還帶有少許粉刺,不過胡須很稠密,毛茸茸的。關鍵是,姓孫,叫孫全暉,乃是孫方簡的兒子。
注意著井陘城中的建築、街道,既熟悉又陌生,在劉承祐看來,變化很大。劉承祐此前來過井陘兩回,一次是國初收複恒州,前來視察關卡。第二次,是乾祐二年冬巡,那一次,原本是打算同皇叔、太原王劉崇見上一麵的,不過被劉崇拖辭婉拒了。
到關衙,落座方喝了兩口水,便見鎮將孫全暉,當堂拜倒,磕頭道:“請陛下治罪!”
麵對他突然的舉動,劉承祐倒沒有什麼意外之情,眼中玩味之色一閃,揮了揮手,道:“孫將軍不必如此?你將井陘鎮守得不錯,治安穩定,道途通暢,正當給你表功,何談罪過?”
聞言,孫全暉語氣鄭重,說:“陛下,定州的事,末將有所耳聞,家叔其行,罪責重大,今伏乞治罪以贖過!”
“不必如此!定州的事,已然過去,對你叔父,朕也已有結論,已做處置!”劉承祐笑吟吟地看著孫全暉:“再者,叔是叔,侄是侄,朕不搞株連,你也不必因此而不安,繼續當其職,謀其事,這井陘,仍需你駐守!”
“起來吧!”
聽皇帝這般說,孫全暉這才釋然,鬆了口氣,起身再拱手深揖:“謝陛下!陛下心胸之寬廣豁達,末將感激涕零!”
見狀,劉承祐臉上仍帶著和煦的笑容,說道:“朕來井陘之前,還收到了一份請罪奏章,來自你叔父孫方進,也是讓朕治罪!你們啊,卻是多心了,忠奸如何,朕心裡自有一杆秤,不至有昏聵猜忌之舉!儘可放寬心!”
孫全暉聞言,先是有些訝異,而後道:“陛下如此推誠置腹,末將慚愧啊!”
對於孫氏叔侄主動請罪的表現,劉承祐這心裡,還是感覺很叔父的,仍舊以一個親和的態度說:“你父、叔,於國都是有功的,尤其對契丹打的幾仗,很提士氣!”
“據說,二奪飛狐寨,你可有先登之功,親自斬殺了七名胡虜,還因此負傷!”劉承祐的語氣很肯定。
孫全暉咧開了嘴,濃須都顫了顫,但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陛下竟然對末將的履曆,如此清楚!”
劉承祐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每至一地,他可是提前做好功課的。
“為大漢立過功,為朝廷流過血,對於這樣的功臣勇士,朕厚待還來不及,又怎會以他罪加誅?”劉承祐道。
“陛下的恩情,末將永不相忘!”孫全暉當即賭誓。,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