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垂拱殿,劉皇帝還是先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勉強去掉身上的酒味以及脂粉味,提了提神方才出現在劉暘幾人的麵前,而此時,幾人已然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因此,劉皇帝一出來,便是一番告罪,當然僅是針對趙匡讚的,麵對行禮的幾人,親自扶起趙匡讚道:“免禮!快起來!”
“此番勞趙卿陪二子西赴,一路費心護持,趙卿辛苦了!”劉皇帝笑吟吟地對趙匡讚道。
麵對劉皇帝這等態度,趙匡讚躬身笑應道:“陛下言重了。秦公賢能,趙公豪邁,皆是人中龍鳳,臣隻是隨從出巡,何談護持!”
“卿這是自謙了,也過譽二子!”劉皇帝樂嗬嗬的,瞥了劉煦、劉昉一眼,道:“我這二子,嘴上無毛,經曆不足,見識不遠,還欠缺著曆練!”
話是這般說,劉皇帝麵上流露出的喜悅是騙不了人的。走到劉煦的麵前,用力地拍了拍他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肌肉,輕笑道:“出去一趟,這身子骨倒是結實了不少,看來西北的風水確實磨礪人!”
劉煦自然是恭敬地應承著,走到劉昉麵前,此子立時挺起了胸膛,仿佛期待著劉皇帝檢閱一般。劉皇帝卻故意板起個臉,道:“我聽說你,此次在西北,還參與了對匪盜的進剿,還親自斬殺了兩名馬匪?”
雖然在劉皇帝注視下,劉昉有些心虛,但提及此事,仍舊被戳到了癢癢處一般,喜悅道:“區區兩名匪類罷了,若不是楊延昭攔著,我還能殺更多賊盜!”
見其一副可惜的模樣,劉皇帝頓時斥道:“膽大!添亂!讓你讀書習武,就是去乾此等廝殺漢之舉?彆忘了你的身份!”
對劉皇帝的這種說法,劉昉顯然不認同,注意了下劉皇帝臉色,遲疑了下,還是癟著嘴道:“我習文練武,本就是為了上陣殺敵,否則習之何用?既然上了陣,我就是大漢將士,還顧及什麼身份?您常說要多磨煉,我也欲為大將,豈能連這點危險都畏懼”
劉昉像倒豆子一般,吐出心胸之中少許鬱悶之情,顯然,在西北的經曆,也並沒有放開,大抵連去剿匪,都費了不少口舌,還多受限製。
當然,比起當初平南,在潘美在軍中,想來應該會自在一些。要知道,當年在嶺南,彆說上陣殺敵了,連靠近一線都不被允許,更多還是跟在潘美身邊,在戰場之外學習經曆。
而聽劉昉這番話,劉皇帝雙眼一瞪,斥道:“說你兩句,便引得如此反駁,翅膀硬了,想要單飛了?”
聞言,劉昉麵上帶著點不服,脖子一梗,拱手道:“臣不敢!”
見狀,劉煦趕忙說道:“四弟素來豪情坦蕩,言語衝撞之處,還望陛下寬恕!”
劉皇帝又哪裡是真生愛子的氣,隻是一貫的調教手段罷了,心裡對劉昉的表現,還是滿意的,在三館幾年的沉澱也是有用了,至少沒有過去那種明顯的浮躁。
“還不服氣?”劉皇帝看著劉昉。
“沒有!”劉昉垂下腦袋。
“你不是想帶兵嗎?不是想當大將軍嗎?朕給你個機會,今後去龍捷軍,當個小隊長!”劉皇帝終於露出了點笑容。
聞之,劉昉有些意外,隨即確認道:“當真?”
“君無戲言!”
“謝陛下!”劉昉隨即鄭重一拜,也不嫌棄小隊長的職位低。
對於劉昉而言,哪怕隻是一個小隊長,但是實在,比起此前在兵部,名分職銜雖高,都是虛的。顯然,這是劉皇帝真正放開手要培養劉昉了。
雖然天候已然晚了,但君臣落座,劉皇帝還是認真地聽了聽劉煦在西北巡視的結果。有的情況,某些事務,劉皇帝早就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