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的反應,楊延昭心中不免感慨,大內衛士的素質,確實高,難怪有傳言說,大漢最精銳的將士,都在大內軍中。
吩咐完,楊延昭扭身便走,還要去安排協調飲水的事情。他這個禦營軍官,可不是站崗侍衛的就行了的,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大堆。相較之下,隻管領軍廝殺作戰,倒是最簡單痛快的事了。
在行營進行安置工程時,劉皇帝則進行著他對豐州的第一次視察,天德軍的情況,已然有過了解,天德軍使也有過接見。雖然更重視軍事,但對於這個邊州,同樣感興趣。
“豐州刺史臣馮廣,恭迎聖駕!”豐州那看著都可憐的土城垣前,四十多歲的刺史馮廣,帶著寥寥幾名僚屬,叩拜於鑾駕前。
“平身!”劉皇帝沉穩的聲音透過鑾駕傳出。
“謝陛下!”聽著那熟悉的有如九天之上飄來的聲音,刺史鬆了口氣,趕忙拜謝。
馮廣是見過皇帝的,乃是劉皇帝當年親自召見的那批知縣、縣令中的一員,而他則被授豐州刺史之職,一乾就有幾年了。
在大漢當下的官製,知州與刺史的區彆,在於授官方式的不同,知某州,知某縣,乃是由中央朝廷委派,授予知某州縣事的職權,基本都是朝官外派,屬於朝廷的“嫡係”。
而刺史、縣令,則是朝官外派之外,其餘吏職升遷,包括過去藩鎮尚存時,由地方節度、觀察、防禦等委派的官吏。
知州、知縣實際上是一種用官製度,隻是劉皇帝強化中央集權,加強朝廷對地方掌控的一種手段罷了,而在實現這個目的十多年下來,已然逐漸成為了官職的代稱。
並且,造成了一定的負麵影響,比如在地方官員之中有條鄙視鏈,知州鄙視刺史,知縣鄙視縣令,為何,就因為前者是朝官出身,是天子親授,代表朝廷,代表皇帝,很多人還有專奏密奏之權。
對於這些現象,劉皇帝心中是有數的,已然有意進一步整改,使知州、刺史職權地位得一統一,也繼續減少官製上的混亂。
而豐州刺史馮廣呢,就屬於“被鄙視者”的崛起。簾幕揭開,劉皇帝裹在厚實的絨袍下,在喦脫的攙扶下,走出車駕。
腳下的土地,冰冷且堅硬。劉皇帝看了看豐州城,又觀察了下迎駕的馮廣等豐州官吏,完全可以用淒涼寥落來形容。
目光落在躬身垂首的馮廣身上,一身舊官袍,鼓鼓囊囊的,裡麵塞的不知是棉絮還是其他什麼保暖的東西。見到他這副形象,劉皇帝便心生好感,第一印象,這是個清官。
“馮廣啊,朕記得你!”目光在城郭與官吏身上掃了幾圈後,劉皇帝終於歎道:“都說邊疆苦寒,朕今日始窺其貌,若非親眼得見,可能想象,大漢的五品刺史,竟是這等形象。守備北疆的將士戍卒們辛苦,你們這些忠於牧守的官員,同樣不容易啊!”
馮廣佇立在冷風中,聽到劉皇帝這番話,眼眶頓時就紅了,拱手再拜:“得陛下此言,臣等再無他想,今生足矣!”
從馮廣哽咽的語氣中,劉皇帝就能感受到他在豐州任上的辛酸與苦楚。抬眼望著城門上滿帶風霜的“豐州”二字,劉皇帝歎了口氣,說:“帶朕進城看看吧!”
“臣失態了!”馮廣抹了把眼睛,請罪道。
“罷了!”
馮廣又道:“豐州簡陋,怠慢聖駕之處,還祈恕罪!”
“豐州之地乃是大漢的國土,豐州之民乃是朕的子民!”劉皇帝正對這簡陋的城郭,語氣堅定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