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一名小太監恭立於堂前喚道,這是張德鈞的貼身內侍。
“何事?”心情不佳,張德鈞的口氣略顯不善。
小太監感受到了,站姿更顯卑微了,小心地回答道:“垂拱殿來人,官家召您進宮!”
“來人呢?”張德鈞的臉色變得很快,迅速歸於平和,問道。
“等候於廳堂!”
“奉茶,讓他稍等,我略作收拾即動身!”張德鈞吩咐道。
“是!”
在王守忠的親自侍候下,張德鈞換上朝服,鄭重地理正帽冠,對義子道:“我先進宮見駕!再給你兩日時間,把事情給我處置清楚!”
“父親教訓,兒必然牢記,不敢再犯!”王守忠趕忙道。
“再犯?再犯你也就不要在京中待著了!”張德鈞淡淡道。
王守忠臉上閃過一抹緊張,沉聲應道:“是!”
......
從進宮麵聖,到回返皇城司衙,前後也就半個多時辰,並沒有在宮中待多久。不過,去時麵色嚴重,回到衙署時,張德鈞腳步都輕快幾分,表情格外鬆弛,隱隱帶有一分笑意。
還是王守忠守在衙內,恭恭敬敬地將義父迎入堂中,注意到張德鈞臉上表情,好奇地問道:“官家召見父親,是否有何喜事?”
聞言,張德鈞頓時有所收斂,悠悠然地道:“算不得喜事,於皇城司而言,卻是件好事!”
說著,看向王守忠,注意到他有些艱難的步伐,張德鈞道:“請罰,你倒是積極!”
顯然,在張德鈞進宮期間,他已然把張德鈞吩咐的那是杖領了,並且看起來是認真的。聽張德鈞這麼說,王守忠當即一臉慚愧地答道:“適才父親教訓,兒心神俱震,悔悟警醒,更覺後怕,所幸尚未造成更大的疏漏,區區十杖,隻作一個警誡,永為銘記,不敢再犯!”
“你有這等覺悟,我很欣慰!”張德鈞的態度少有地溫和了些,道:“你們幾兄弟,我都是寄予期望的,我收納你們,是看中了你們的稟賦,希望你們能夠奮發圖強,將來光耀門楣。
因此,當差處事,絕不可玩乎懈怠,尤其在皇城司下屬,我們都是官家的家奴,官家有旨,不論大小,必當毫無保留去完成!”
“父親如此厚望,兒定然牢記!”聽張德鈞這番話,王守忠立時肅然。
“先去治傷吧!”張德均擺擺手。
王守忠則表示:“些許小傷,並無大礙,父親若有事,還請吩咐!”
顯然,王守忠對於張德鈞進宮的情況,還是十分好奇的,雖然沒有明說,但眼神裡就是那個意思。
張德鈞呢,看了他一眼,解下稍顯繁冗的袍服,落座,旋即吩咐道:“那正好,你稍後執我令牌去檔案房,將近一年以來李崇矩的記錄給我拿來,我有用處!另外,秘密派人,加強對李崇矩及其府上的監視,尤其是接下來這段時間......”
王守忠受命,一時愣住了,很快反應過來,望著張德鈞,神色略顯凝重,道:“父親,這可是武德使啊!”
“是武德使!有何疑議?”張德鈞很淡定。
王守忠當即道:“您此前,反複教誨,對武德司,要小心從事,以免落人口實,如今為何......”
“官家諭旨!這個理由充分嗎?”張德鈞淡淡道。
王守忠聞言一驚,頓時訥口,表情更加疑惑了。
張德鈞則接過內侍奉上的茶水,飲了兩口,這才淡淡道:“從今以後,李崇矩就不是武德使了!”
這麼一說,王守忠反應過來了,凝容釋開,拜道:“恭喜父親!李崇矩若去職,您去一大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