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帝擺擺手,說:“有沒有他意不重要,你放心,既定之國策,朕是不會擅加更改的!”
聽劉皇帝這麼說,趙普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甚至有些訝異。依劉皇帝之前表現出對契丹的忌憚,那不依不饒的針對,如今窺得一絲機會,做出怎樣的決策,他都不會太過驚訝。反倒是這種平靜的反應,到顯得有那麼些讓人意外。
“不過,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劉皇帝想了想,又道:“北方部族中,還有多少是可以利用的?”
看劉皇帝又想用借刀殺人這一招了,趙普則平靜地搖著頭打消其幻想:“能橫涉漠北的,大抵隻西麵的乃蠻、東麵的室韋、北麵的轄嘎斯,但乃蠻其眾散漫,室韋意在東方,轄嘎斯少有往來,且三者實力都有不足,恐難為所用。
至於南投的謨葛失、達旦等部,即便有朝廷的支持,恐怕也不敢再北上,單獨與契丹人作戰。他們本就是不堪漠北之亂,在契丹人打擊下,不得不南下歸服,實在不堪大任!”
“這麼說,眼下大漢還真拿契丹沒辦法了?”劉皇帝擰起的眉頭顯示著他的不樂意。
趙普一時沉默,暗自斟酌著該怎麼給劉皇帝一個交代,怎麼也要讓他把這口氣給順通了。而劉皇帝則直接道:“不能讓契丹人太安逸了,北遁漠北,可不能讓契丹主高枕無憂!若放任其在漠北休養生息,過個十幾二十年,怕又將起北患了,屆時朕不去打他們,他們也要南犯擾邊了!”
感受到劉皇帝的態度,趙普也適時進言:“陛下,臣以為,刀兵不可妄動,但可以加強對契丹的封鎖,徹底禁絕漠南、漠北之往來。
就臣所知,這兩年間,民間實則有不少同漠北暗中交易往來的,這其中,既有大漢的商賈,也有那些南附的部族,朝廷在漠南開設的榷場集市,怕也便利了契丹人!”
“連你這個宰相都知曉此事,為何不做應對,沿邊官府為何不儘責?”劉皇帝頓時質問道。
趙普道:“地方官府也有自身的難處,漠南廣袤,實難時時關注,處處設卡,再者,山陽以南也在按照朝廷的政令進行養息,南北貿易往來是其興複之基,官吏們也擔心措施嚴厲,會影響當地的安定......”
“扯澹!”劉皇帝頓時批了一句,讓趙普略感尷尬。
“針對的是契丹,又不是整個漠南部族商民!”稍加考慮,劉皇帝態強硬地指示道:“中樞出台政令,讓沿邊州軍,加強商賈貿易之控製,禁止與契丹一切通商,不得使一鐵、一米、一茶、一鹽、一布流入漠北。但有再與漠北暗通款曲者,以叛國論處,嚴懲不貸!”
“是!”劉皇帝都做決定,趙普自是欣然應諾。
控製貿易渠道,加強商市監管,搞經濟製裁,怎麼都比動兵來得容易些,風險也小些,此項逢迎,可以做。
終究是議出了些製裁措施,劉皇帝這念頭也通達了,心情也舒暢了,臉上也再度綻開點笑容。
“蕭卿,辛苦你了!”目光再度落到畢恭畢敬坐在一旁的蕭思溫,劉皇帝道。
蕭思溫趕忙起身,揖手道:“蒙陛下寬懷,接納臣這飄零失落之人,心中實懷感激,自當竭誠效力!”
見其再表忠心,劉皇帝也再度打量著他,似乎在思索這張恭順麵孔下麵究竟隱藏著何等機心。
“契丹終究是你的母族,蕭卿就沒有一點懷念與不忍?”劉皇帝澹澹地問道。
聽此問,蕭思溫差點沒抖個激靈,迎著劉皇帝目光,遲疑幾許,歎息道:“陛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隻是,臣心裡明白,隻有歸順朝廷,侍奉陛下,才是契丹人唯一的出路。如若積眾頑抗,與朝廷作對,終有一日,將山崩海傾,以大漠之廣,也無容身之處。”
雖然明知道蕭思溫說著逢迎之辭,但劉皇帝仍舊難免開懷,笑眯眯地說道:“看來契丹人中,還得屬蕭卿最明事理!朕並非要對契丹人趕儘殺絕,願意投誠歸順大漢,服從朝廷統治的,朕依舊歡迎他們來歸!”,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