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湖南能有如今的氣象,也是經過曆任主官的辛苦治理,但硬要立個功德碑,真正的功勞,還得掛到奠基與發展的邊歸讜、昝居潤二公身上。
至於李昉,或許當初在湖南有過些政績與建樹,但與前兩者,是完全不能比的。李昉大抵心中也明白,麵對太子的誇獎,還是一臉坦然地謙虛不受。
就眼下來說,趙匡義治湖南,李昉治湖北,從朝廷的用人來看,對於兩湖地區發展的重視,已是可窺其貌。
與太子惜彆,又向前來送行的親友表示感謝,最後,李昉招來自己的長子李宗訥,交待道:“你留在京邑,當安分守己,修身養性,照顧好府上,對諸弟的教育,也要起到榜樣作用!”
“是!”李宗訥還年輕,看起來就風度翩翩,很有涵養的樣子,顯然家教不錯。
劉暘雖與李昉關係親厚,但對其府上情況,倒確實沒有多熟悉,此時間李宗訥那持重恭敬的模樣,不由有些欣賞,說:“有子如此,李師傅傳家有人啊!”
......
黃綢裝飾的車駕,緩緩行駛在官道上,踏上返城的路程,車內,劉暘微閉目,似在養神,隻是看其情緒,不甚高昂。
慕容德豐坐在一旁陪著,一時不便打擾,過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殿下還在為李公外放事不平嗎?”
劉暘睜開了眼,看了看慕容德豐,有神的兩眼中實無多少愁思,輕聲道:“事已至此,不平又有何用?再者,登聞鼓桉的影響,短時間內是無法消除的,留在京中,時時受人非議,反倒不如退一步,江陵也是富庶之地,不失為一個好去處。陛下如此,也未嘗沒有保護李師傅的意思。”
聽劉暘這麼說,慕容德豐有些訝異了,道:“殿下既然看得明白,為何仍舊愁眉不展?”
劉暘笑了笑,突然問道:“事情查得如何,可有進展?”
一聽此問,慕容德豐立刻嚴肅了起來,歎息一聲,搖頭說:“尚無進展,幾無所得。經過這幾日的探查,隻知曉,在放榜之後,徐士廉便已然鬱憤不已,口出狂言。
線索則指向南城永平坊的摘花樓,徐士廉與一乾士子聚會,議論試舉結果,李公取士用情的流言就是從那時傳出,而徐士廉當場表示,要登聞上告揭發。
臣暗中詢問過在場的幾人,據他們說,當時隻當徐士廉是醉言,未曾想,陛下還京後,他當真去了,還鬨出了如此大的風波......”
“以臣之見,倘若有人暗中挑撥是非,必是當日摘花樓在場之人,隻是,當時人員混雜,想要確定是何人,有些困難!”慕容德豐似乎有些頭疼:“另外,徐士廉離京前,臣去見過他,據所說,當日喝了不少酒,隻知有人提了句李公與武濟川同鄉關係,後來又曝出武濟川曾攜禮拜訪的事,這才引得他憤而上告......”
聽此言,劉暘不禁感慨了一句:“這個徐士廉,他能記住旁人的挑撥之言,卻記不住挑撥之人?”
慕容德豐語氣中帶有少許的不屑:“殿下,以臣之見,此人心胸有些狹隘,自然也隻能記住那些中傷言論了!”
“罷了!”劉暘擺擺手:“此事就不必繼續查了!”
慕容德豐疑惑道:“殿下,雖然有些困難,但繼續追查下去,未必不能揪出幕後主使。”
劉暘還是搖頭,目光則顯出幾分迷離:“查出來又如何......”
劉暘實則也清楚,這件事,真有人在背後挑撥的話,有動機的,大概也隻有那麼少許人了。而即便追查下去,恐怕也不會有更進一步的結果了,這樣的事情,是很難證據確鑿的,手腳也容易清理。
況且,哪怕真的調查出來,又能如何,都沒有定罪的可能。事情是由徐士廉而發,暗處的動作,也隻是起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一縷歎息自劉暘口中發出,人是越來越成熟了,地位也越發穩固了,但是,煩惱也如潮水般不斷侵襲而來,很多過去從未考慮過的麻煩也隨之而來。
太子又如何,來自陰影角落處的暗箭,針對的就是太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