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邊事不寧(1 / 2)

漢世祖 羋黍離 4799 字 5個月前

朝廷內部趨於平穩,但從整個大漢而言,卻不能簡單地用“天下無事”來形容,偌大的一個帝國,每月每日都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風雲變化。

當然,最“熱鬨”的還得屬大漢諸邊,越是偏遠邊疆,就越多事。自西北到東北,皆是如此,榆林道那邊,由於朝廷強硬的漢化政策,終於爆發了一場反噬,夏州黨項部眾數百人,在酋長的率領下作亂,反抗朝廷的吞並行為。

結果是沒有任何意外的,為兗國公、夏州兵馬都指揮使王侁率軍撲滅,平亂的過程沒什麼值得描述的,簡單快速,平澹如水,稍微血腥點的是,所有從亂的黨項叛匪都被王侁殺了,並且株連了上千的黨項部眾。

這件事於大漢而言,隻是微瀾一起,但傳到東京,卻引起了一定的重視,準確地來說是劉皇帝的重視。

劉皇帝自然不會去反思朝廷的胡民政策如何導致黨項人的反抗,他甚至有些憤怒,在他當政到如今威澤遍布天下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反叛。

這可與西南山溝溝裡蠻民的叛亂不同,這可是在夏州,在大漢西北的核心統治區域,王化最深的幾處邊州之一,造亂的又是黨項這個大漢國內比重比較大的少數部族。

更可恨的,還在於這是因為反抗漢化,對抗朝廷根本的胡民統治政策,這就觸犯逆鱗了。為了推行徹底的漢化政策,打算胡民原有的生產、生活關係,朝廷經過了那麼多的討論與準備,又以極大的決心去推動,朝廷內部本就有些異聲,這突然爆發的反叛,簡直是打臉。

黨項人可不是前兩年新依附的漠北部族,從定難軍歸附開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但其他地方沒有大的變亂,偏偏是黨項人,偏偏在夏州地這西北重鎮。

這說明什麼,朝廷對於黨項人的歸化是不到位的,很多人的都是麵服心不服,僅靠遷走李氏家族,以及分拆轉移幾萬黨項人,是沒法解決根本矛盾的,隻是一種緩解折中的辦法。

過去,沒有發生大的變亂,隻在於朝廷沒有觸及到他們的核心利益,尤其是部族首領、酋長們的核心統治權力。

而十多年後,新一批的黨項人成長起來了,他們對朝廷的敬畏也在趨於澹化,漢胡之間的新舊矛盾也在長時間的醞釀下開始發酵,朝廷的漢化政策,隻是一個引子,具體的表現就是夏州那場並不值得大書特書的叛亂。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是顛撲不破道理。但作為統治者,劉皇帝可不會反思自己的政策有什麼不對,尤其是針對黨項人,他的憂國憂民,也是有局限的,甚至認為,黨項人之所以敢掀起動亂,恰恰證明朝廷的過去的治化政策不到位,正需進一步的貫徹落實,認為壓迫得不夠徹底,沒有將其徹底馴化。

在國家大局麵前,黨項人,具體地來講,黨項首領們的利益,也是微不足道的。敢反抗,那朝廷就敢殺,劉皇帝的態度是強硬的。

因此,對於王侁反應及時有效的平亂成績,予以了肯定的評價,下詔褒獎,並說王樸生了個好兒子,不負兗公之爵,該當重用。而這一個評價,也基本能夠宣告,下一任的榆林道都指揮使便是王侁了。

同時,劉皇帝敦促朝廷向北麵諸邊發布訓令,要求各邊地官府,在施行漢化政策的過程中,要嚴防部民反複,夏州事件,就是一個警示。

而根據此前的政策,夏州知州就倒了大黴,因為境內出現了成規模的叛亂,鬨出的動靜甚至上達天聽。

小小的動亂雖然平息了,但事後的追責程序卻也沒有少,知州劉承錫直接被罷官奪職,貶為庶民,這可是宗室子弟,劉崇的兒子,劉皇帝的堂兄弟。當然,以劉皇帝對這些宗室嚴厲的態度,這樣的處置也不足為奇。

不過,在夏州還流傳著一個似是而非的故事,說事發之前,王侁便已收到了消息,但刻意按捺,待亂眾聚集,影響擴大之後,方才出兵平亂,賺了一個不大不小卻足以支撐報捷的功績。

當然,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說不清楚,就算傳到朝廷,引起重視,也很難調查出個具體的結果來,王侁要想辯解,也有的是話說,但平亂的事實卻是確定的。

而事實上,發生在夏州的這場黨項人叛亂,在當地影響還是很大的。那些長時間接受朝廷統治的黨項人,忽然發現,似乎有了另外一個對抗朝廷、爭取利益的辦法,而伴隨著朝廷不肯妥協變通的漢化政策,伴隨著朝廷敦促下諸邊道州官府的高壓政策推動,矛盾也隻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積越深......

如果說發生在夏州的變亂隻能用微瀾來形容,那在漠北,就可謂風雲激蕩了。契丹主耶律賢的病逝,於漠北而言,是個巨大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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