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受不了了?”聽其言,張遠瞥了他一眼。
捕快道:“不是屬下抱怨,隻是這樣追下去,我們這些弟兄,還不知要折幾個人,馬濤可是連命都丟了!”
聽其言,張遠表情一板,說:“州衙的命令,知州親自指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沒個結果,空手而還,你讓我如何向州衙交代?差事辦砸了,我們都討不了好!”
捕快愣了下,顯然,最主要的是他張捕頭難以交代。不過,這話卻不好直言,捕快又道:“我氣憤的是沿途河東官府,這一路西行,關卡重重,怎麼就能讓那李繼遷輕鬆通過。州衙不是發了協捕文書嗎?河東這邊,是根本沒儘力啊!”
提及此,張遠沉默了下,臉上露出少許無奈:“這畢竟是河東,不是河北,更不是相州。相州的批捕令,在河東,可沒那麼好使。再者,你還能指望河東為了一個李繼遷,就封關鎖隘嗎?
這一路走來,各地官府,還算配合,沒有給我們使絆子,就已是難得了,何況還提供了不少幫助。再者,你也說了,那李繼遷狡猾,想要拿住他,實在不容易。”
“隻是想來鬱悶,我們被那李繼遷,牽著鼻子走,像條狗一般被帶著在這山野間轉悠”捕快罵罵咧咧:“這李繼遷,等抓住了他,我要親手宰了他!”
見他說得硬氣,張遠不由笑了:“你小子,殺過人嗎?”
有些尷尬,捕快道:“等找到那賊子,我就見見血”
“好好休息吧,恢複體力,養足精神,這場追捕,還不知要持續多久!”張遠歎了口氣:“我知道弟兄們都辛苦了,等忙完差事,回了安陽,我請弟兄們痛飲一場!”
“那就提前多謝張頭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見張遠拿著一張標記不怎麼清楚的河東地圖在那裡研究,捕快又忍不住說了:“張頭,這地圖,都是些大路、驛道,此地僻處山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能看出什麼來?”
聽其言,張遠認真地思吟了下,從懷裡拿出一支炭筆在圖上標記了下,嘴裡說道:“至少能讓我們判斷出所處大致方位,不至迷失!”
說著指向前方:“聽到了嗎,前邊應當就是蒲水,北麵是昕水,再往西去是黃河,往北是大寧縣”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是往北,還是往西?”捕快來了點精神,問道:“要不要再尋個村落打聽打聽?”
猶豫了下,張遠凝眉思索,下定決心一般,道:“不這麼追下去了!”
捕快微喜:“回安陽?”
張遠頓時斥罵道:“你小子,就想躲懶!”
沉吟少許,張遠定定地道:“我們去榆林,先過河去延州,再去銀州!”
捕快頓時兩眼大睜,臉上寫滿了驚訝:“張頭,此去銀州,怕又要再走幾百裡吧,李繼遷還能跑這麼遠?”
“你們不是不想這麼漫無目的地被牽著鼻子走嗎?那我就給你們找一個目標!”張遠認真地說道:“不要忘記了,這李繼遷是黨項人,其父是曾經的銀州防禦使,那是他故鄉。看他一路向西潛逃,猜他目的地是銀夏,可以賭一把!說實話,彆說你們,這樣的追捕,我都厭煩了!”
聽其分析,捕快反而放鬆了些,比起身體上的勞累,精神上的壓力顯然要更足些,就是因為漫無目的,疲於奔命。
“可是,倘若李繼遷不去銀州呢?”
“那我們也儘力了,如果還沒有結果,那就回安陽複命請罪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