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事不可為,李繼遷決定逃出榆林,前往塞外,借漠北契丹之力,另謀再起。隻是在準備偷渡黃河之時,僅存部下受張浦挑唆,殺李繼遷兄弟,取其首級來降朝廷。
田都指揮使在靈州得其首級,迅速送來夏州!”
聽完折禦卿的彙報,劉昉又盯了李繼遷的腦袋兩眼,澹澹一笑:“此人為亂榆林,致生民死難無數,早當滅亡。陛下可是打算將之千刀萬剮,挫骨揚灰的,如此死了,倒便宜他了!將這兄弟首級,拾掇拾掇,快馬送往東京,上報朝廷!”
“是!”
“殿下,那張浦如何處置?”折禦卿又請示道。
聞問,劉昉想了想,問:“他所說那些,是否可信?”
折禦卿搖了搖頭:“末將調查過,此人原為銀州衙下一小吏,因得罪上官,十載不得升遷,其從賊恐怕並非不得已,也有對朝廷的怨憤。
比起那些庸賤愚民,這些讀書人吏,遺害更大。至於他那些被李繼遷裹挾的言論,就更值得懷疑,因此,末將認為,還需嚴懲!”
聽完折禦卿的話,劉昉點了點頭,輕聲道:“然而他獻上了李繼遷兄弟首級,不論如何,這就是實在的功勞。和此前收降的那些人等一般,將之視為斬首反正,似乎並不那麼難以接受吧!至於文人,在趨利避害之上,相比那些草民,同樣更加靈活,知道做出更聰明,對他們更有利的選擇!”
“那依殿下的意思,是放過此人?”折禦卿眉頭一皺,問道。
“和此前俘虜那袁賊的軍師一道,送往東京,交由朝廷處置吧!也讓朝廷的大臣們看看,這些出身體製的文吏,究竟是怎麼忠君愛國,報效朝廷的。那人似乎也姓張吧!”劉昉考慮幾許,道。
“是!袁賊軍師,姓張名洪!”折禦卿道。
“這西北二張二賊,出身類似,怕是也籍此名留於世了!”劉昉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嘲弄:“哪怕是賊名!”
“此事就這樣了!”說完,劉昉擺擺手,又看向孟玄喆:“孟都指揮使,關於撤軍計劃,擬定得如何了?”
聞問,一直沒有作話的孟玄喆,立刻從堂桉上取出一份報告,呈與劉昉:“末將與折將軍已然草擬完畢,還請殿下過目!”
劉昉順手接過,認真閱覽起來,並且很快,眉宇展開,露出笑容:“甚好,做得很完備,不過,力度不夠,第一批,當先撤還一半,那些番兵,也儘數解散遣回!”
孟玄喆麵露遲疑,但想了想,還是應道:“是!”
劉昉則感慨道:“榆林之亂,到如今,也基本平定了,也該撤軍解禁,還治於地方了!大軍長駐,朝廷早有非議,怨念深重,再不削減還師,怕是太子殿下都壓製不住了!”
說著,劉昉揚揚手中的報告,又衝孟玄喆笑:“孟都指揮使治兵有方,允文允武,向使當年有你主持軍政,朝廷想要平定巴蜀,怕也不易!”
此言一落,原本保持著嚴謹的孟玄喆頓時氣質大變,臉上浮現出一種驚詫,用力地一抱拳,沉聲道:“殿下此言差矣,朝廷一統天下,乃是浩蕩大勢,無人可逆,又豈是區區一個孟玄喆所能阻擋的!”
劉昉稍愣,看一副嚴重姿態的孟玄喆,也收起了笑容,拱手回禮:“孟都指揮使所言甚是,是我此話不妥,還請見諒!”
降臣難做啊,尤其還是曾今的後蜀太子。劉昉聽過一事,去年鎮安堡戰前,孟玄喆建議當小心行事,以防有詐,結果王侁就是拿孟玄喆的身份壓迫他,逼他出戰,給他五百人,讓他去消滅李繼遷,結果遭遇埋伏,被李繼遷殺敗,差點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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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昉適才所言,雖是無心,但聽在孟玄喆耳中,卻是觸及了他敏感處。更何況,類似的話,由劉昉說出來,那性質就更嚴重了。
劉昉向來是有錯就改,體諒其情,也舍得放下身段道歉。而聽趙王這麼說,孟玄喆方才稍稍安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