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蕭綽顯得很鄭重,認真地想了想,方才道:“利弊參半!”
“還能有利?”劉暘有些意外,似乎在他看來,隻有壞處一樣。
蕭綽冷靜地幫劉暘分析道:“這弊處自不用多說,殿下貿然進諫,違逆陛下意誌,惹陛下不快,招致訓斥。不過,從陛下的反應與處置來看,他老人家雖然一時慍怒,但並未真正生殿下的氣,僅僅是訓斥一番了事。
這利處,自然在人心了,當此緊迫朝局,群臣惶恐,人心不安,唯恐被問罪殺頭。殿下能在此時冒著被陛下責難的風險,挺身而出,為臣工進言,足顯儲君的擔當。
殿下本就以寬仁能容著稱,經此一事,內外臣僚,對殿下會更加心信服......”
蕭綽說完,劉暘意外了瞥了她一眼,眼皮抽動幾下,道:“我卻是沒有考慮這許多,隻是不忍見這朝堂,成為一個恐怖世界罷了。如今,滿朝寂然,以疾苦請退者,不知凡己,哪裡像一個太平世界的光景。
今日,我收到了好些諸部司衙官員的辭呈,各有隱情,言語含湖,但我清楚,他們就是害怕了,寧肯不做官了!
我還得把他們召集起來,儘量安撫,讓他們回歸己職。我不是怕朝廷無人可用,而是怕怠慢了國事公務,怕陛下以此為由把他們都處決了!安分守己,恪儘職守,或許隻是危險,總有過去的一日。
然而,蠢蠢欲動,貿然行事,隻會招致橫禍啊!陛下常說不以言問罪,不搞不教而誅,不為誅心之事,然而......”
劉暘話沒有說完,但那聲悠長的歎息,已經說明了一切。
“殿下,恕妾多嘴!”見劉暘憂慮滿懷,揮之不去,蕭綽思吟了一下,主動道:“您是不是有些過慮了?”
“怎麼說?”劉暘看向她。
蕭綽道:“朝堂上固然是一片恐怖,但前幾日,妾去上清觀進香,路過市井街頭,看到洛陽依舊繁榮,百姓安居,生民樂業,那些最好仗勢逞威、偷奸耍滑的基層職吏,也都格外安分,市麵一片安定祥和.......”
蕭綽這麼說,劉暘的表情也發生了少許變化,多了幾分思考。見狀,蕭綽繼續道:“或許殿下,不該僅僅盯著宮廷與朝堂,洛陽的街頭巷尾,市井民生,或許能稍微開釋愁緒......”
“你這話,倒與陛下所言,有相通之處!”劉暘凝眉思索了片刻,歎道:“說起來,歸洛陽已半年有餘,我還未去看看洛陽如今市貌,究竟如何,該抽個時間出宮逛逛了!”
“殿下英明!”見劉暘愁緒稍解,蕭綽也露出一點淺笑,說道:“依妾想來,陛下若是聽到殿下的作為,應會很高興的。
而殿下接下來,也不當再就此事,多作發言,需知過猶不及。否則,若是徹底惹惱了陛下,對殿下實無益處,對朝局改善也無幫助!”
聞言,劉暘笑了笑,臉上難得地露出點輕鬆之意,打量著她,道:“怎麼,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妾不敢!”蕭綽低下頭。
“是也無妨!”劉暘擺擺手,道:“既然開口了,那就說完,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見劉暘不似開玩笑,蕭綽略作遲疑,低聲道:“妾實不敢指教殿下,殿下如何做,陛下也已給你指明了,穩定朝政,安撫人心,如此而已......”
“你倒是看得清楚!”劉暘輕聲呢喃了一句,不過,經過與蕭綽這一番對話,他的心情確實好轉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苦大仇深。
心中的鬱結得到些許緩解,胃口也就來了,正欲傳膳,便見內侍王約走了進來,小聲稟報:“殿下,淮陽公主求見!”
“五妹?”劉暘聞言,有些訝然:“這麼晚了,她來作甚?”
王約小心地瞥了眼劉暘,見他心情似乎已經恢複不少,這才說道:“適才,駙馬張璟被武德司下屬抓捕了,京畿都知蘇承親自帶隊......”,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