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劉皇帝也下意識地瞪大眼睛,盯著劉煦瞧,似乎如此能更看清眼前這個長子一般,畢竟,曾幾何時,劉皇帝對這個長子還是抱有極高期望的,隻是時運使然。
不管劉煦有多少小心思,對於這個長子,劉皇帝始終帶有一份虧欠心理,也存有不小的期望。曾經因為他一些小動作而惱火,但同時也把安東給他作為證明自己的地方,而結果也沒讓他失望,劉煦也從來沒有突破過劉皇帝的底線。
對大位有想法,這不是恨正常的事情嗎?想想當初自己是怎麼做的!對劉皇帝而言,爭儲絕不是過錯,關鍵是怎麼爭。
不過,到了劉皇帝如今的狀態,在此事上,是再不想折騰,也不敢再存有任何其他猶豫的心思了。甚至於,他想做的,是要徹底把此事定下,以一個最明確的態度,將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都給掐滅,也保證皇位的正常傳承。
這樣的考慮,過去的劉皇帝是絕不會做的,如今,卻不得不為。而這,對於劉煦而言,或許又是一道重創,畢竟希望渺茫與徹底失去希望,還是有些區彆的。
想到這些,劉皇帝看著長子,渾濁的老眼中也不免帶上幾許憐憫,情緒格外複雜。
劉煦如今還不滿四十周歲,但頭上鬢間的白色卻一點不少,臉上的皺紋也多了。齊王劉昀隻比劉煦小三歲,然而此時照麵對比,說二人是父子恐怕也是有人相信的。安東那地方條件終究是惡劣的,而十數年如一日的操心勞力,對劉煦的身體也確實造成了一些不可逆的傷害,這一點,劉皇帝自己深有體會。
迎著老父親的目光,也感受到了其中的複雜之意,劉煦抬頭,剛想開口,劉皇帝又轉向一旁的劉文淵身上。劉文淵已經22歲了,下頷周圍也長滿了稠密的胡須,由於過去近十年在安東的表現,作為秦王嫡長子,劉文淵也徹底確立了劉煦這一脈繼承人的身份。
由於劉煦身體有所不支,如今已經在安東府協助劉煦處置庶務,劉煦把他放在都督府都宣慰係統裡,專門鍛煉他在處置安東土著蠻族問題上的能力。
非但如此,劉文淵已然成親,如劉煦之願娶了海寧侯劉光義家的小娘子,甚至於,在去年還誕下了劉皇帝第一個重孫。
看著這個長孫,劉皇帝深沉的麵容上露出一點笑容,道:“我家千裡馬長成了,和你爹年輕時倒也相像!”
言罷,又看向其他幾名孫子,在場皇孫並不多,除劉文淵外,就太子家兩個,劉晞家的劉文海,以及劉昉家的劉文共,其他皇孫,也沒資格參與。
感慨一番,環視一圈,劉皇帝垂頭稍微醞釀了一下,然後神情平靜,以一種緩慢的語氣說道:“今夜將你們兄弟留下,朕目的很簡單,分家!”
此言一落,即便有所猜測的人,仍舊不免驚愕,訝然地望著劉皇帝。
前排的幾個皇子,基本都是眉頭緊鎖,反倒是太子劉暘,顯得很冷靜,在一陣沉默之後,拱手問道:“請陛下示訓!”,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