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怎麼,隔空口誅筆伐不夠,還要親自去安西罵仗?」老皇帝嗤笑道。
見狀,劉暘眉宇間流露出少許陰鬱,深吸一口氣,一頓一頓地說道:「陛下,宋準是,駕鶴西去」
「咦?」這可是真讓老皇帝意外了,甚至驚奇地扭頭看向劉暘:「死了!」
劉暘稟道:「宋準昨夜於家中病逝,據聞,他積勞成疾,抱病已久。」
對此,老皇帝沉默了,不管如何,洛陽府尹這樣地位的臣子,不是普通官僚,是值得皇帝多幾分關注與重視的。
思忖片刻,老皇帝臉上露出一點意興闌珊的表情,把手放回被衿內,就像收回張舞的爪牙一般,感慨道:「有些可惜了,宋準也就五十出頭吧,狀元之資,儒雅風度,當年高中之風采,至今讓人記憶猶新啊!」
當然,這也就是老皇帝嘴上說說罷了,隻不過人死了,沒法計較罷了,若是嘴上再不饒人,那他這個皇帝就過於小氣了。
同樣的,若太子的彙報再完整些,那宋準也說不定是什麼結果。比如宋準到死都還在寫奏章,在他的書案上還留下一份沒寫完的政論,用最後生命時刻寫下的東西,顧忌自然少了很多,言辭也更加激烈,足以讓老皇帝動殺心的那種
琢磨幾許,老皇帝又衝劉暘道:「話說回來,安西之事,你打算如何回複?總不至於,就這麼拖著吧!劉旻已經把安西的局勢,說得十萬火急,刻不容緩,洛陽朝堂,還需要商討多久?」
「臣工們見解不一,爭論很大!」劉暘答道:「懇請陛下降旨,一詔定乾坤!」
老皇帝當即斥道:「什麼事都要朕來拍板,那要你這個太子做甚!以你在朝中的威望,還有什麼事是做不了主的?去年連水災都能提前預見,籌謀抗洪,預防準備做得那般堅決果斷,小小的安西事務,你告訴我沒法定論?」
老皇帝這話,有些含沙射影的意味,劉暘聽了,也稍稍埋下頭,考慮少許,應道:「以臣之見,若安西局勢恰如其言,若安西軍政製度不得不改,那因地製宜,也不失為一個應急良策。
宋準等臣,固然是一片忠心,為國謀言,但終究不了解安西的實際情況,治國之策,也不好一概而同。
若照本宣科,絲毫不加變通地在安西推行漢製,隻怕會適得其反。
因循守舊,未必是錯,但若因此而致安西有失,辜負安西十數萬軍民十數年奮戰開拓之功,那就是大漢曆史之罪人」
劉暘一臉從容地說出這番話,不過心中的想法則是,製度哪有一成不變了,早在安東,破壞中央朝製律法的事務就多了去,安西這邊,不過是劉旻的步子邁得更大而已。
而對於劉暘能說出這番話,老皇帝並不奇怪,好奇的隻是,明明有此見解,此前為何不表態。
審視著劉暘,老皇帝以一種調侃的語氣問道:「不怕法統被破壞?不怕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老皇帝所說,可是宋準等臣僚所持的核心論調。劉暘感受到了一絲嘲弄,不過麵色依舊平靜,不見異狀,沉吟了下,道:「自古以來,小邦能亂大國者,問題出在大國自身,而非小邦。」
對於這個回答,老皇帝似乎挺滿意,換了個側臥的姿勢,幽幽道:「此等見識,倒不負你多年秉政!」
隨著老皇帝這句話落下,也就代表著近半年的爭端即將落下帷幕,著安西改製的之事,洛陽朝廷不再設阻。同時也意味著,朝廷對安西軍政的進一步放寬,今後安西的事,魏王說了算,距離安西封國,不遠了.
討論完涉及兩個皇子的事,劉暘繼續進行著他的彙報,道:「山陽來報,契丹於越耶律休哥病逝了,據傳,是因為去年征討乃蠻部的戰事中為流矢所傷,未愈,今春傷口
第479章開寶二十九年2免費.
崩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