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告退!”
當初是誰將此人放到洛陽府尹位置上來的?等人退下之後,劉暘心中不禁作想,似乎是先帝挑的人。對先帝的眼光,劉暘一向是信任,乃至崇拜的,然而,如今看來,再英明也有走眼之時。
顯然,經此一事,劉暘對宋白是異常不滿。同時也不禁想起前任府尹宋準,同是姓宋,這為官辦差的差距怎麼如此之遠。
不過,相比起宋白,更讓劉暘為難的,顯然還是惹出此次麻煩的劉曄。此事當然是由劉曄引發的了,若非其行不矩,又怎會給人找到利用攻訐的機會,否則寇準膽子再大,也不敢行此等事!
或許是因為劉曄之事,劉暘取消了當日的小朝會,甚至連正常的問政都取消了。但與此同時,他又先後召見了趙王劉昉、尚書令呂端、皇城使王約以及還沒正式上任的吏部尚書慕容德豐等大臣。
不管起因如何,過程如何,結果就是,“涼國公下獄”之事成為了事實,而此事在大漢朝野之間的影響,用軒然大波來形容是沒有任何問題了,也迅速轉移了很大一部分朝臣的注意力,使其成為“封國之議”之外中樞的又一焦點事件。
而兩件事都牽扯到諸侯王,天然地被人聯係到一起,也凸顯出一點,當下朝廷中樞的事務重心就是諸王封國之事。
一大波原本對“封國成本”磨刀霍霍的臣僚,都在事發後調轉矛頭,把注意力轉向劉曄這邊。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定程度上,甚至比封國更容易也更適合拿來做文章。
因為前者,有世祖皇帝的“祖製”在,不論怎麼使勁,怎麼詰難,都很難在短時間內動搖得了,最終的結果也可能隻是爭取到一些皮毛的調整。
後者則完全不一樣的,影響更加深重,因為涉及到一個極其敏感的政治問題,那就是皇室天然擁有的“司法豁免權”。
皇室、宗室犯罪,世祖皇帝在這方麵法律的規定是有些模糊甚至可以說粗糙的,簡單到就一條規定,宗室犯罪,交宗正寺論處,而宗正寺如何處置,卻又另成一套體係。這對朝廷的司法權威,顯然是一種傷害,“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等政治正確式的理念,在實際的法條上卻是完全拋棄的。
如此兩套辦法,久而久之,是必然會產生衝突的,這與宮廷內部那一套獨立的體係還不一樣,宮規畢竟具備局限性,範圍有限,規矩卻更細致。
但宗室問題,卻是直接涉及到政治法製,其犯的任何事,侵害的都是大漢正常的行政、司法秩序。過去,衝突還不那麼明顯。
一是有世祖皇帝的壓製,誰敢犯事,也是下狠手的,不隻是拿鞭子抽,拿板子打,還能裡圈禁至死,雖然對龍子龍孫地沒有那麼嚴苛也就是了;
二則是早年皇室成員還不算太多,影響的範圍也有限,然而等到世祖皇帝後期之時,整個宗室成員已經是大爆發了,僅天家就是一大家子,而將來也隻會越來越多,而宗正寺的管理,能否真正覆蓋到所有皇族,能否嚴格執法,其法條又是否該更清晰明確一些.
帶著類似的思慮,轉移陣地的臣僚們,開始就此展開,踴躍發言進言了,一副為國儘慮、為皇室儘忠的樣子。
事實上,就是皇帝劉暘自己,也有所考量,對皇宗的管理,的確要有所收束,不能任其泛濫,否則敗壞的是皇室的聲望,威脅的是帝國的統治。
然而,大臣們的積極諫言,又讓劉暘不得不懷疑,他如此踴躍的機心究竟何在?是不是想要剝奪一部分皇室成員在司法上的特權,以此來限製皇權?如果是這樣,那絕對不允許。
但是,皇室管理條例也必需進行一定的改革,對此,劉暘還真陷入了一定的矛盾之中。不過有一說一,劉曄之事,倒也算一個整改的契機,劉暘比較堅定的主意是,絕不能讓那些朝臣牽著鼻子走.
相比於廟堂之上那些複雜、隱晦的權衡與角力,洛陽百姓就是興致勃勃地吃“劉曄下獄”這個大瓜了。身為沒有多少反抗能力的被統治者,在麵對權貴之時,往往隻有卑微仰望的份兒,但反抗權威的“心理”,卻幾乎是本能。
當有權貴失落,最興奮的,也都是黔首屁民,便是自己無法勃發,倘有人站出來質疑、挑戰權威,也能成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寇準在此事中,就成為了這樣一個角色,承擔起某一部分屁民“反抗權威”的寄望。
關於此事的謠言在民間有很多版本,寇準是絕對主角,而其中傳得最誇張的一版是這樣的:寇判官不懼權貴,秉公執法,帶人強闖涼國公府,將殺人罪犯周隼捉拿歸案,其後,涼國公為寇判官鐵麵無私、浩然正氣所懾,憂思難安之下,主動到洛陽府投案
似這樣的消息,傳到洛陽府獄中時,怡然自得的劉曄差點沒原地爆炸!這究竟得是怎樣的愚民蠢貨,才能相信這種傳言,偏偏就有人信了,還不少,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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