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拿巴?你是說拿破侖的那個波拿巴?都都,你睡蒙了嗎?”安德森狐疑的看向埃德蒙多,隨即眼神變得擔憂起來,“還是說我需要給你找個心理醫生什麼的調節一下,你最近很不對勁。”
埃德蒙多眼尾一挑:“你指什麼?”
“全部。”安德森聳著肩膀攤手解釋,“你先是說自己喜歡男人,然後在派對上調|戲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小演員,接著又跑去毒蛇屋救了吸|毒過量的菲尼克斯,現在你告訴我你是拿破侖的後裔——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如果換成其他人對著埃德蒙多絮絮叨叨,他很快就會不耐煩,但眼前的人是安德森,從安德森身上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老媽的感覺。
好吧,他承認,這感覺其實還不錯。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可以不說。”埃德蒙多理所應當地歪頭回答,“但我發誓我沒騙你,安迪。你想想,從裡約到洛杉磯,我騙過你幾次?而且騙你我是拿破侖的後裔對我有好處嗎,顯然沒有。”
他說的有道理,安德森想。沒人會在這種問題上撒謊,更彆說埃德蒙多不是那種能藏住秘密的人,他太了解他了,如果埃德蒙多想要騙人,那麼他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說謊大師。
於是他蹙著眉重新審視埃德蒙多:“那麼——你真的是波拿巴家族的?”
“千真萬確。”埃德蒙多誇張地做了個扯領結的動作,“如果拿破侖沒遇到滑鐵盧,那我現在就是法國的王子,你覺得——”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一個中年婦女,她皺著眉,臉上是擔憂。埃德蒙多認出了她,她就是瑞凡的母親。於是好萊塢寵兒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在女人即將進入病房之前攔住了她,並把她拉到了一邊去。
“怎麼著,女士,你還嫌害得小鳳凰不夠慘嗎?”埃德蒙多眼神冰冷,“對不起,今天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進去的。”
那中年女人抬頭不敢相信地看過去:“我是他媽媽!我愛他,不許你這麼說!”
“哦是嗎,你愛他,愛到才幾歲就讓他去賣藝,現在還要不停地工作養活你們那一大家子,”埃德蒙多臉上浮現嫌棄的表情,“你的愛可真廉價。”
瑞凡母親的臉上出現了窘迫,憤怒,以及哀傷混合起來的表情,像是在認真懺悔,但有什麼用,瑞凡已經開始使用毒|品,而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知道你今天是想來做什麼,防止他想要休息而終止那些已經簽了合同的電影對不對,很遺憾,由我做主,他不會出演。”埃德蒙強硬的說道。
中年女人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聲音。
“你不能!”她尖聲說,“你不能替他做任何決定!”
“事實上我能,因為那幾部電影的導演就是我,去他的製片人中心製,我的電影,我說了算。”埃德蒙多不算解釋的說明道,隨後他嗤笑一聲,從口袋裡那安德森給他的那張卡拿出來給了瑞凡的母親,“你想要錢對不對,我給你——這裡麵有500w,請你至少到2000年都不要來煩他,也不要再找他要錢,這筆數額夠你們一家子生活20年。”
隨後他轉過身看向表情開裂的好友:“嘿安迪,密碼是多少?”
安德森還處在‘埃德蒙多真的把500w送人了?’的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他張了張嘴。
“你生日。”他沒有靈魂地說,“密碼是你生日。”
“聽見了嗎,夫人,密碼是3月——你自己去查吧,我生日很好查。”他說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像趕蒼蠅那樣,“彆愣著了,趕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瑞凡的母親最終還是走了,帶著憤懣和那張有500w美金的銀行卡。安德森終於反應過來,他朝著埃德蒙多撲上來。
“你就這麼把你薪水的三分之一送出去了?天呐,你是什麼笨蛋嗎,都都!”也隻有他作為同樣出身貧民窟的孩子能和埃德蒙多打個平手,他教訓道,“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埃德蒙多好不容易把安德森甩下來,他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聽我說,安迪。”他深呼吸,“我馬上就要擁有50億了,為什麼還要在乎500w,你說呢?”
安德森:“……”
安德森石化了。
“你說——多少?”
……
大約一刻鐘後,埃德蒙多回到了房間,瑞凡正坐在床頭,蜷著腿,繼續在他的本子上寫寫畫畫,屋裡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不停地往裡輸送寒風。他趕緊過去把窗戶關上。
“我以為現在是11月,你不覺得冷嗎?”埃德蒙多向瑞凡拋去了奇怪的眼神,“還是說你想從這裡跳窗逃跑?”
不知道為什麼,瑞凡的表情有些尷尬。
“我隻是,呃——通通風。”他皺皺鼻子說道,“新鮮空氣對我們有好處。”
這個回答一點也沒有打消埃德蒙多的疑慮,他挑眉看他。
於是為了不露出馬腳,瑞凡清了清嗓子,把話題扯回剛剛的爭執上:“關於剛剛,我想——”
沒想到埃德蒙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忘了剛剛的事,那就是個愚蠢的決定,瑞凡。不過我仍然保留對你父母的看法,隻有動物才做不到節育。”他舔了舔嘴角說道,緊接著話鋒一轉:“你想跟我去趟法國嗎,小鳳凰?”
瑞凡:“?”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所以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跟我去躺法國,我要繼承一個頭銜和一大筆錢。”埃德蒙多背對著窗戶站在那兒,光線從他身上略過,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和最寵愛的孩子那樣,“彆擔心,你的食宿我都包了,還有你簽了合同的電影,我幫你推了,不用付違約金,我另有人選。你隻需要休息——但如果你毒|癮犯了,那我就隻能像司機先生的妻子那樣,把你綁在房間裡。”
瑞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不是對都都要繼承什麼東西那部分,而是對‘綁在房間裡’那部分。
“你要做什麼?”他驚訝地重複了一遍,“我不會讓你那麼乾的,都都。聽我說,我是認真的,就算你要送我去戒|毒中心也彆——”
“彆開玩笑了,我怎麼會送你到那種地方去,那裡麵的家夥可不會把你當成人看待。”埃德蒙多不屑地說道,隨後他向瑞凡走了過去,隨手撩起對方的一縷金發後,他繼續說道:“我向你保證,親愛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隻要好好活著我就滿足了——這是什麼味道?”
煽情的話沒能進行到底。
思維跳脫的年輕導演俯身在好友身邊嗅聞,這味道很熟悉,但就如同卡殼的槍,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瑞凡僵住了,他以為自己開窗通風已經將味道去除乾淨,為了不讓埃德蒙多知道,他下意識的答應了去法國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