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您來套煎餅餜子。”
“二爺……”
二狠子儼然成了老地道外許多窮根子心目中的大英雄。打這一刻起,他成了老地道外這一畝三分地上備受尊敬的“二爺”,除了一個於天任,沒人再敢直呼他為“二狠子”。
眼瞅到了晌午頭上,各路買賣家也都該收攤回家各找各媽了。
二狠子將鍋中已經冷卻的油倒進一個大號鐵皮桶裡,扣好蓋子後,將油鍋、油桶,連同各種零碎,一並存放在幾米外,田二嬸子家的一間小破屋裡。
這位田二嬸子,是個老實巴交的老寡婦,沒兒沒女沒依靠,日子過得彆提多糟心。
於天任跟老地道外一些乾小買賣的同情她,於是就把糊口的家當存放在她家一間閒置的小破屋裡,每月給她三角五角,權當周濟她一條活路。
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於天任積攢善心,備不住哪天就能有好報。
可究竟哪天才能有好報,也許隻有鬼才知道。
於天任將賣剩下的糖粘子和炒蹦豆全都給了二嬸子,他兩隻手各拎著一個空籃子,邊走邊傻笑,讓大夥兒瞧著莫名其妙。
“小於,撿著錢了啊?”
“天任,拾到寶了呀?”
於天任這當兒的心情,比撿著錢拾到寶還高興,因為他很快就能見著四鳳了。
可是——
可是見了麵該說什麼話呢?
空著手去是不是太沒有誠意?
……
“嬸子在家了吧?”
手裡拎著不少東西的於天任,規規矩矩地立在王家的院門外,朝院裡打著招呼。
照理說,以於天任與二狠子的交情,他就算不打招呼直接進院,二狠子的娘也不會說他什麼。
但讀過一年私塾的於天任,謹記著聖人教化,將一個“禮”字放在最前頭。他認為不打招呼就進彆人家的院子,無疑會褻瀆了這個“禮”字。
“是小天兒呀。”屋裡傳出老太太的聲音,“快進來,進來進來,快進來……”
語出熱忱,明顯屋裡的老太太非常歡迎於天任的到來。
“嬸子。”
於天任沒等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