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狠子說,“咱爺們兒能不能成事,就在此一舉。我估摸著,關大少很快就會出現。你記住了,他可不是一個人,身邊一定有個女的。另外,我估算他倆不會明目張膽的上火車站,八成會易容,你可要盯住了,尤其是那些走道不利索的,還有那些羅鍋長胡子的,說不定就是咱要找的人。”
“二伯,您老擎好吧。隻要他們敢來,我就一準兒讓他們跑不了。”
小山子說話好大口氣,看來他是信心滿滿,認定了能把二狠子交待的活計乾漂亮了。
爺兒倆把眼珠子瞪到最大,仔細觀察著進入眼眶的每一個活物。中午飯都顧不得吃,溜溜等到下午三點,仍無任何發現。
二狠子有些泄氣,找個石墩子坐下後,自己跟自己說話,自己給自己打氣。
看得出,他心裡已經有些沒底了。萬一說出的話兌付不了,且不說自己遭不遭罪,關鍵也把小毛桃給害了。
“二伯,您往那邊看。”
小山子挑了挑下巴頦,二狠子抬眼皮望了過去。
“您看那倆人,怪不怪?”
是一對老夫妻,每人手裡拎著一個皮箱,沉甸甸的樣子,像是皮箱裡麵有不少重物。
當下正值九月,老夫妻卻身穿皮草,也不怕悟出一身痱子。
“您看那老頭的鞋,是皮鞋。二伯,您信不信,那人就是關大少。”小山子在二狠子的耳邊嘀咕著。
“哼!”二狠子舒展笑顏,“裝過了頭,露馬腳了。小山子,你過去,知道怎麼做吧?”
“擎好吧您呐。”
小山子呲著大板牙咯咯壞笑,晃著大腦殼,跟個會動的骷髏鬼似的,奔著那對假扮老夫妻的亡命鴛鴦小跑了過去。
的確,關大少和小飛燕裝過了頭。且不說倆人九月天穿皮草,就說那染白了的頭發,也過於白了些,如同將白麵灑在頭上似的,是那麼的乍眼。
兩人弓著腰,假裝羅鍋,二狠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兩口子都是羅鍋的。他們的皮草裡麵,一定藏著細軟,打成包袱,係在後背,用皮草遮住,為得是掩人耳目,不叫人發現真相。哪想到被二狠子一眼看穿了端倪,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倆倒黴了。
“哎呀!”小山子癱坐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抱著駝背老漢的腿,“你撞了人,還想走,我偏不讓你走……”
“你是?——”關大少分明已經認出了小山子,但又不能暴露身份,隻得從兜裡掏出一塊大洋,“把這個給你總行了吧?”
“不行!”小山子拿了大洋卻不饒人,“把我骨頭撞斷了,用一塊大洋就想打發了我,沒門!起碼一百個大洋!少一個子兒都不讓你走!……”
“你這不是訛人嗎!”關大少急了,“我再給你十個大洋,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