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二狠子打小就不是老實孩子,越是不讓乾嘛他就越是要乾嘛。
他必須要去見一個人,那人是個使斧子的好手。他認為關大少的死,是那人下的黑手。
……
“家有人嗎?我大哥在家吧?”
海河邊上一個小破院的院門被二狠子給叫開了。
開門的是個婦女,三十上下的年紀,身形偏瘦,個頭不高,走路有些氣喘,像是剛害過病的樣子。
幾句話過後,那名婦女準許二狠子進了院。
一個七八歲、虎頭虎腦、眼珠子賊大的小小子兒從屋門跑了出來,仰著臟兮兮的小臉兒看著二狠子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咧著缺了兩顆門牙的嘴,笑著跟二狠子示好。
二狠子上前用手摸著小小子兒的頭,“都這麼大了。你認得我嗎?”
“不認得。”小小子兒搖頭賽撥浪鼓。“你來我家找我爹,就是我爹的哥們兒了。對吧?”
人小鬼大,說話甜嗬嗬的不招人討厭,看來是娘教的好。
“給,拿著,給你的。”二狠子將兩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硬塞到小小子兒的懷裡。
小小子兒將過了河的大鼻涕猛地往回一吸溜,在嘴裡吧唧了幾下咽進了喉嚨裡,撐開兩個鼻孔隔著油紙玩命吸油酥的香味兒,忍不住發出傻兮兮的笑聲。油酥八件香油炸,小孩子沒有不愛的。
“小虎子。”孩子的娘喝了一聲。“還不請人上屋裡坐。”
原來這小小子兒乳名小虎,看他那虎頭虎腦的勁頭兒,倒還真像一隻小老虎。
進到屋裡,沒等坐下,二狠子將兩瓶酒、兩包醬貨,外加一包茶葉,放在點著煤油燈的方桌上。
小虎子的娘雖是家中女主,卻在二狠子麵前顯得格外拘束。倒是二狠子一點也不見外,坐下後逗小虎子玩。
二狠子看過了屋裡的環境,雖然沒有幾件像樣的家當,貴在收拾的乾淨。美中不足的是,牆壁與頂棚被煤油熏黑,使人感到有些許壓抑感。
隔岸不遠,就是租界,五色電燈閃爍一宵,把黑夜照得好賽白天。
僅是咫尺之遙,窮家的破屋與租界的洋樓卻有著天壤之彆。或許,這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對照吧。
“乾嘛不用美孚燈油?又扛燒,又不辣眼珠子,還不用擔心熏黑了屋子。”二狠子隨口說道。
小虎子的娘無奈苦笑:“是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