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哭,彆哭,叫人看見了,我、我、我沒法交代。”於天任害了怕,他怕有人看見,並且把話傳到芶雄的耳朵裡。他惹不起芶雄,因此必須事事小心。
四鳳根本不聽他的,不肯止住哭聲,並且邊哭邊抱怨:“我到底做了什麼孽,老天爺何至於這樣責罰我……本來我好好的,可是……我恨他,是他害了我……”
四鳳口中的“他”,分明是指她的哥哥二狠子。
“二狠子他、他——”於天任嘴唇隻是抖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可我卻還要活著遭罪。我也想死,可我**,我娘我姐該指望誰活著呀……”
“他、他,”於天任乾脆把腳一跺,“他沒死!他還活著!”
四鳳陡然揚起臉,怔怔的看著於天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分明無限驚訝。
“真——的?”
於天任慌忙朝兩旁看了看,壓低著聲音,先叮囑道:“你自己知道也就行了,千萬彆跟彆人說。”
“我不說。你說實話,我哥真的沒死嗎?!”四鳳又喜又悲,又驚又恐,內心的五味雜陳全寫在了臉上。
“他沒死,有人把他送到了外地。”於天任很是小聲的對四鳳亮了底牌。
“是你救了他?”四鳳語出激動。
“不是我,是賈老五。還有……你彆管是誰了,總之你哥沒死,活得好好的,這會子在外地也許正吃香喝辣呢。”於天任用不實的話安慰著四鳳。
“太好了。”四鳳破涕為笑,“他沒死,我的罪也就沒白受。”
“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你可千萬記住了,誰也不能說。好了,就這樣吧,我趕緊回家去,你也快點兒回去吧。”
於天任做賊心虛似的,縮著脖子快速朝著胡同深處走去,不敢再跟四鳳多說一句話。
進了自家的破院子,他方知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跑進自己睡覺的那屋,躺在炕上用枕頭壓住臉,胸脯一起一伏,冷汗仍止不住的往外冒。他突然有些懊悔,埋怨自己不該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收回的。他給自己寬心,認準四鳳一定不會跟彆人說出這個秘密。直到娘過來喊他吃飯,他才一骨碌坐起來,臉色卻蒼白的嚇人。
娘知道他有心事,但沒有問。兒子大了,有些事情不由娘做主了。
入夜,於天任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踏實。稍微迷糊著,便立即被噩夢嚇醒。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無聲息的湧上心頭,總感覺要出什麼事情似的。
不到五更天,他便早早的起
來了。他乾的是“勤行”,需要起早貪黑,但今天起得也太早了一點。他睡不著,滿心的不踏實,不如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