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沒得說,往後有了好東西,先給大哥大嫂送過去。”
“不給大哥大嫂先送去,咱們先用了,咱們就真成畜生了!”
四人你一嘴我一嘴,全是些讓人愛聽的奉承話。
皮口袋裡東西掏出來後,方知是些花生板栗、大棗乾果,還有幾大塊硬邦邦的肉脯,沾滿了灰塵,壓根沒法入口。
野狼端起斟滿酒的木碗,先乾為敬。
五小鬼一齊將酒喝光。
草兒不會喝酒,隻默不作聲的看著男人們喝酒。
三碗酒下肚,野狼問五小鬼:“你們都是本鄉本土的人士麼?”
趙大牛忙說:“回大哥的話,俺們五個原先都是一個莊上的,俺們那個莊子離此有個三十幾地,莊上原先也有個百十餘戶人家,都是土裡刨食的窮漢,沒有一戶是有錢人家。”
錢二豬搶過話茬,說:“本來呢,俺們莊上的人與世無爭,窮是窮了點,但也能把日子過下去。哪想到,一天夜裡,不知打哪兒來了一隊響馬,進到莊裡連殺帶搶,把好好的一個莊子禍禍的不成樣子。說起來,可真**氣人,那些臭響馬放著有錢的富貴莊子不搶偏偏搶俺們一個窮莊,還殺了莊上那麼多人,俺要不是命大跑了出來,隻怕早就讓他們把俺腦袋給剁了。可憐俺爹俺娘俺哥嫂俺大侄子,全讓響馬給砍了腦袋,俺回去收屍的時候,屍體都臭了。”
說著,錢二豬吧嗒吧嗒掉下眼淚來。
“唉……”孫三驢歎口氣說:“死的人太多,彆的莊子也沒人敢管,我們也是能埋幾個就埋幾個,哪想到沒過多久,死屍把莊上唯一的一口甜水井給汙染了,凡是喝了井水的人,無一例外不是又吐又泄,到頭來活活痛斷肝腸,死得要多慘就有多慘。俺娘就是因為喝了井水,活活遭罪死的,**之後連眼睛都閉不上。唉,她老人家吃齋念佛了一輩子,到頭來落了個死不瞑目,這**往哪兒說理去。”
李四羊剛想說話,周小狗搶話道:“俺們五個好歹沒死,可莊子已經沒法住人了,於是俺們五個搭夥出了莊,今天住這兒,明天住那兒,渴了喝涼水,餓了或討或偷,總算沒被餓死。差不多是前年臘月最冷的那幾天,俺們哥兒五個差點兒活活凍死,好在找到這座破廟,於是這裡就成了俺們的窩。這兩年間,俺們一直在這裡住著,平時抓點野雞野兔,摘點野果子啥的,倒也能填飽肚皮,就怕一到天冷了之後,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要不是年輕火力壯,還指不定凍死多少回了。”
“可不是麼。”李四羊接過話來說道:“俺們沒出息、沒本事、沒能耐,打家劫舍沒膽子,沿途劫道又怕挨揍,隻能乾點偷雞摸狗的營生,這家偷把花生,那家掐幾根豆角,讓人不知追著打了多少回,有幾回差點兒讓官麵上的丘八逮住,幸虧跑的夠快,不然早就給人‘頂缸’挨槍子兒了。唉……俺們兄弟五個的命,咋就這麼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