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十年前,要說就說當下。我問你,你是怎麼看見我跟老九逛租界的?”
“還用問嗎,我誠心跟著的。”馬寡婦得意的笑。“昨兒那個穿洋裝的小小子兒來找你,我就知道你準有好事。你把攤子交給我走了之後,我也沒心思替你盯攤兒,我把攤子收了放回到田二嬸子那裡,接著我直接去了租界地。我想我隻要留心找,就準能找著你。”
“你咋知道我準到租界去,我就不能去彆的地方嗎?”
“嘁。”馬寡婦撇嘴白了於天任一眼,“我一不傻、二不瞎,昨兒那個小小子兒,一看就知道是從租界裡麵出來的,租界外的‘土小孩兒’沒幾個是穿那身行頭的。對了,那小孩兒是誰呀?”
“老九的兒子。”於天任直截了當的說。
“嘛玩意兒。”馬寡婦眼珠子瞪得比尿泡都大,“老九有兒子了?嘿呦喂,那你不就是那小子的便宜爸爸了嗎?我知道了,老九準是**漢子,要麼就是跟野漢子搞破鞋,鼓搗出這麼一個小野種來。她找你,就是為了讓你給小野種當爸爸。不過麼……這也沒什麼不好的,有人管叫你爸爸,又有人給你錢花,你不吃虧,這種好處打著燈籠也找不著,該著你小子命好,這天大的好事愣是讓你小子給撞上了,這要換成是我,彆說讓我給人當便宜爸爸,讓我當兒子,哪怕當孫子,我都樂不得給人當。有錢花,當什麼不行呀,這他媽倒黴年月,最不值錢的就是人。有人肯給錢,當狗當貓我都願意……”
馬寡婦磨叨起來沒完,於天任不愛聽她磨叨,讓她趕緊閉嘴,接著對她說:“是老九的兒子不假,但不是親生的,是老九從野狗嘴裡搶回來的。”
“呀!”馬寡婦一呆,“鬨半天,不是親生的呀。瞧瞧,我還多想了。怨我怨我,我這人聽風就是雨,你彆埋怨我。照你這麼說,老九可是乾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呀。那孩子八成是窯子裡的姐兒生的,沒法養活就隻能扔了喂狗。他能給老九當乾兒子,是他小崽子好福氣。對了,他有名字沒有呀?”
“有。老九說,名字是她給取得,她管那孩子叫小約翰。”
“什麼漢?小養漢?這不是罵人嗎?”
“呸!人家叫小約翰,還小洋漢,你整天就尋思著養漢了。”
“呀!洋名字呀,這不成‘雜瓣兒’了麼?”
“說著說著就沒人話了,人家就是起了個外國名字而已,你
倒是也想有個外國名字,也得看看你長那個外國腦袋沒有。”
“臭小子,滿嘴爐灰渣子,也就是我,換彆人早跟你小子急眼了。對了小於,能不能跟嬸子交個底,老九到底是什麼來頭?我以前老以為她是乾溜地野雞營生的浪貨,昨兒我見她穿洋裝,走得那幾步也是洋人娘兒們的步子,我就知道她不是乾暗門子營生的。她一準兒是有錢人的家姑奶奶,說說,她到底是誰家的姑奶奶呀?你放心,我知道了也不會到處跟人去說。”
“不告訴你。”於天任得意的瞟了馬寡婦一眼,“我非急死你不可。”
“揍性。”馬寡婦順鼻子眼兒喘粗氣,“不說就不說,當我多想知道似的。對了,今兒你還跟不跟老九上租界浪去呀?”
“管得著嗎。乾嘛?不會你又想跟著吧?”
“不能不能,我哪能老當跟屁蟲呢。我就是新鮮,你跟我說說唄。就當我求求你了還不成麼。”馬寡婦呲著黃牙,極力央求著。
於天任得意的挑了挑眉梢,壓低嗓音,但有些囂張地對馬寡婦說:“老九昨天約我今天跟她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