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嗬嗬一笑,坐回去一人品茶。
野狼走著走著,感覺兜裡麵沉甸甸的。伸手一摸,竟是他放在桌麵上的那兩條“黃魚”。
……
“大哥。這玩意兒可真不賴,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坐這玩意兒。俺的娘哎,這玩意兒咋這麼老快呢,欻欻的跟飛起來似的。真好!真好啊……”
頭一回坐火車的周小狗,嘮嘮叨叨不住嘴,將頭一回嘗試新鮮事物的興奮勁兒不加掩飾地全都表現了出來。這樣人的才容易相交,直腸子,沒有彎彎繞繞,實在。
“俺問問你們。”趙大牛呲著大牙,嘴角咧到耳根下,傻嗬嗬地問其餘四小鬼:“大哥給俺置辦的這身新衣裳,俺穿在身上咋這麼皺巴得慌,你們也都皺巴得慌麼?”
錢二豬抻了抻衣角:“新衣裳就是皺巴,咱們這些年光穿破爛了,都不記得穿新衣是啥感覺了。以前咱們在莊子上的時候,整天盼著快點過年,隻有過年咱們才能穿新衣、戴新帽。如今跟了大哥,不用等過年咱們就能有新衣裳穿、有新帽子戴,俺爹活著那會子老跟俺說,挨著金鑾殿能長靈芝草,靠著臭茅房準**尿苔。咱跟著大哥,等同於進了金鑾殿,大哥就是皇上,大嫂就是娘娘,咱們五個就是丞相、宰相、大將軍,咱大哥對咱好,咱就得保著咱大哥,隻有咱大哥屁股下麵的龍椅坐穩當了,咱們的日子才會越來越好過。俺這話,你們全都認同吧?”
“哪能不認同呀,你說得太對了,俺也是這麼想的。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俺就是那隻伴著鸞鳳一塊兒騰空的鳥,俺也要上西天。”孫三驢樂得啊哧啊哧學驢叫。
“那你就趕緊上西天吧。”李四羊瞪著一雙死羊眼,咩咩笑著,“這回上濟南,俺得去看看趵突泉。俺爹俺叔早些年去看過,說是趵突泉裡麵住著一條龍,那條龍老是睡覺,一打呼嚕就冒泡。還說誰要能見到那條龍,誰就能交好運。俺實在太想交好運了,所以俺非得去趵突泉看看不可。萬一讓俺撞上真龍現身,俺的好運不就交上了嗎。”
“呸!”周小狗啐道:“咱大哥就是真龍,你見了咱大哥之後,這不就交上好運了嗎?到了濟南,你最好安穩著點兒,少給咱大哥惹麻煩。你去趵突泉,萬一一個沒留神,失腳掉進水裡,趕巧水下的那條龍找食吃,你不就成了龍肚子裡麵的一坨大糞了嗎?”
“去你的。你才是大糞。”四羊舉拳要打小狗,小狗一縮脖,朝著四羊汪汪叫。
這幾塊料這麼一打一鬨,逗得草兒忍不住笑。
草兒與先前也不一樣了。她的臉白了很多,多虧了香胰子的功勞。差不多將一整塊香胰子用成了“胰子頭兒”,她臉上、身上的陳年老皴才徹底搓乾淨。
那身穿了很多年,土布縫製,鬆鬆垮垮,老女人穿過的**衣裳,讓野狼扔在了街上。草兒起初還舍不得,畢竟穿了很多年,已經有了感情。但當野狼將一身新衣遞到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