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跟隨老憨出了院兒,老憨躬身請野狼上車。
野狼一瞧,車真不錯,帶車棚的,藍緞子麵兒,金線縫得邊兒。氣派,老太爺出門,才坐這樣的車。
“得嘞。”野狼心說:“今兒我也充當一回老太爺,也享享老太爺的福。”
未曾上車之前,又多瞅了一眼拉車的馬。
野狼儘管不是相馬的伯樂,卻也能看得出馬匹的好賴。
這匹馬,長丈二、高八尺;噅噅叫、滿身膘;遍體如銀緞,四蹄無雜**。好馬,實實在在的一匹好馬。
“莫非大當家也會相馬?”老憨嘿嘿憨笑,自賣自誇道:“這馬是俺喂的,每天夜裡俺都起來喂它。”
“的確,馬無夜草不肥。”說著,朝杜老憨微微一笑:“我要沒猜錯的話,你過去在兵營養過馬,對吧?”
“咦!大當家真是好眼力。不瞞您說,俺打十三歲就跟著俺爹俺叔在健騎營喂馬。今年俺四十三,整整喂了三十年的馬。嘿嘿,不是俺自誇,不管多孬的馬,也不管多烈的馬,到了俺的手中,保準給它拾掇得又像小老虎,又像小貓兒。就說這匹馬,剛牽來的時候比狗大不了多少,這才不到一個年頭,就叫俺喂得要膘有膘,要塊有塊了。嘿嘿嘿嘿……”
杜老憨一麵用大手在馬鬃上劃拉著一麵不住傻笑,分明是對自己喂出來的馬感到十分的滿意。
“我多問一句,你到過津門,也去過京城,對吧?”
杜老憨愣怔一下,止住笑容,直視著野狼:“你咋看出來的?”
五小鬼也很納悶,不明白大哥怎麼就摸清了杜老憨的底細。
“昨天你見到我,我才說了一句話,你就說從大地方來的就是不一樣。你要不是聽過我這樣的口音,是絕對不會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
杜老憨陡然一拍巴掌,挑起大拇指:“大當家真神人也!沒錯,俺是到過津門,也進過京。”
“你是‘練拳’的。對吧?”
“對!”杜老憨不打磕絆:“俺過去的確是練拳的,分屬坎字營雷部。庚子年,俺跟著大師兄先是拔了電杆、扒了鐵道,還活剮了幾個洋毛子,接著俺們一路上京,俺們要勤王,要殺洋毛子。沒進京之前,俺們先在津門住了一陣子,俺親手砍了十幾個洋毛子的頭,剁了十幾個洋娘兒們的大腳丫子,還摔**倆洋娃子。弄死的那些二毛子麼,可就沒數了。哈哈哈哈.....痛快,真**痛快。”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