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者,廢話奇多也,口吐蓮花也,天花亂墜也,可將**說活也,不讓說能把自己憋死也。**到地府接著貧,不把閻王老子給‘貧’瘋了不算完也!
“三嬸子。”於天任躬一躬身,“我想問,孫**子盜皇陵這事兒是誰跟你念叨的?”
“還能有誰,崔金牙唄。”
“他呀!行了,我知道了。你忙著,回見。”
話說完,人走了。
馬寡婦氣得把笸籮掀翻,花生灑了一地,引來許多小屁孩兒爭搶。
“天殺的於天任,你個臭賣炸糕的,**坑我!你不得好死……我他媽白高興半天了……天爺爺呀,快睜開眼看看吧,壞小子欺負到我寡婦的門上了……我的天呀,我可怎麼活呀……”
她跳著腳的罵街,哭得淚人摸樣。不知道真相的,還以為她讓壞小子給調戲了。聽了會兒才知道,原來是有人不想聽她貧嘴,她難受,她痛苦,她感覺人生無望了,所以她才會跳著腳的罵大街。
罵了足有一個時辰,她收聲不罵了,她用手順著心口,洋洋得意:“哎呀媽哎,我可算是罵痛快了。”
她很高興,她認為自己罵大街的技術又提高了幾個檔次。她回想起來,自己在罵街的時候融彙進了不少新興語言,比如:“你這無情的男人,你冷得像冰。”;又比如:“你像一條冷血的蛇,用毒牙咬傷了我的心。哦——上帝呀。”這是她前兩天偷偷溜進南開話劇院聽來的,居然活學活用,用在了罵街上。
她為此而十分得意,於是向過路的人們炫耀道:“就咱這罵街的本事,跟八國洋兵對著罵,我能把他們罵回國。八國洋兵算個屁,十八國洋兵我也不懼!誰敢跟我嚷一嗓子,我他媽罵得他自己投河去!”
“滾院裡去!汙言穢語,影響市容,我看你要挨揍!”
巡街的巡警剛吼了一嗓子,馬寡婦就人影全無了。她敢跟八國洋兵對罵,卻不敢跟巡警對罵,因為巡警真敢揍她。
“老崔,回家去呀?”
於天任在崔金牙的必經之路上攔住了崔金牙。
“呦喂……你是小於,於天任對吧?”崔金牙眯縫著眼皮,仔細看了又看,似乎不大確定眼前這位的**。
“敢情,不是我還能是誰。”
崔金牙,津門說書先生一位,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眯眯眼兒,眼神不濟,看見蝲蝲蛄
,愣說是小龍蝦。鼻子極大,並且還是個酒糟鼻子,就跟臉上鑲著個大紅果兒似的,誰看了都想樂。他外號崔金牙,但他並不是嘴裡麵真的就有金牙。他的牙已經不剩幾顆了,焦黃焦黃的,像是貼了金箔,故而得名崔金牙。由於牙不全,故而說話攏不住氣,非得運用丹田氣來說話,不然彆人聽不真楚他說的是嘛。
一個說書先生,最關鍵的就是嘴,他們指著一張嘴吃飯,故而人稱“吃開口飯”的。
崔金牙的嘴好比破落戶,已經有今沒明了,可他仍舊頑強的說書給人聽。一天大書說下來,累得四脖子汗流,末了頂多掙二斤棒子麵兒錢。就這還不一定天天有人捧場,好多回都是茶館的東家可憐他,賞他一斤棒子麵兒,他才好歹能繼續說書跟人聽。要不介,早就活活餓**。
“今兒怎麼這麼早就散場了?”於天任明知故問,要不是沒人聽,崔金牙才不會這麼早往家趕。
“嗐!”崔金牙憤憤歎息道:“這年頭的人都俗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