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溫寧是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悄咪咪地從抽屜裡拿出那朵碩大的向日葵。
她滿臉通紅,找來幾張報紙胡亂把向日葵包起來抱在懷裡踮手踮腳地走出辦公室,頗有幾分做賊心虛的感覺。
沒辦法,機械廠裡誰不知他們的工會主席素來喜愛向日葵,整個機械廠也隻有周廠長家裡種有向日葵。
如果大咧咧地拿出去,被人看到了,任溫寧再怎麼能說會道就是長了八張嘴也解釋不清。
到了家,溫馨和溫洋喜滋滋地溫寧身邊打轉蹦躂,想要嗑瓜子。
兩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肚子吃得再飽,還沒到放學時間就饑腸轆轆,在路邊見到根草都要仔細辨彆一下是否能吃。
溫寧前世什麼沒享受過?她一直都不是個小氣的人,可是這一刻卻鬼使神差地不願意跟家人一起分享這朵向日葵。
她掏出四分錢,一人塞了兩分,“自己到供銷社買,這是生的沒味道。”
溫洋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得了錢快樂得差點沒把屋頂掀開。
溫馨則是有些疑惑地看著臉頰微紅的姐姐,姐姐這副模樣跟三溝子村裡翠翠姐收到柱子哥送的狗尾巴草一模一樣。
該不會是?溫馨晃晃腦袋,算了,她還是個學生,一切以學業為重,不能胡思亂想。
溫寧頂著溫馨有如實質的目光,目不斜視地回到房間,把向日葵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晚上躺在床上溫寧翻來覆去睡不著,周立勳給她送向日葵到底是什麼原因?是喜歡她,還是因為看穿了她好吃的本性?
溫馨在上鋪感受著姐姐的輾轉反側,“姐,是不是宣傳科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揍他。”
姐姐以前可不會失眠,都是上了床就陷入夢鄉,才去宣傳科上班一天就失眠了,一定是被人欺負了。
溫寧被宣傳科借調這件事還被家裡人牢牢捂住,隻想等著半個月後能留在宣傳科再對外宣布。
溫寧心裡一暖,“沒有,你這麼厲害,你姐我當然也不差,現在誰也不敢欺負我。”
咳咳,溫馨確實厲害,像個潑辣的小辣椒,能在溫老頭和溫老婆子手底下吃好喝好還能上初中就不可能是軟弱性子。
剛到家沒幾天就和說家裡壞話、說她可憐的人硬剛,把人打的滿地找牙,要不是溫洋在家屬樓孩子心中威望已久,溫馨差點把溫洋擠下老大的寶座。
對於姐姐的話溫馨是不信的,在她心裡,姐姐一直以來都是溫柔善良的,連吵架都不會,被欺負了還得自己和媽媽去給她出頭。
嗯,也不知道該說溫寧掩飾得好,還是該說溫馨對姐姐的濾鏡太厚。
……
溫寧跟胡杏花來到機械廠宣傳欄,這是一堵專門空出來做宣傳的牆麵,上麵還有幾塊黑板。
溫寧皺眉看了眼黑板。
胡杏花驕傲道,“怎麼樣,咱們宣傳欄的黑板不少吧?”
溫寧點頭,確實不少,就是尺寸太小了,不適合作畫,她本意是要做一幅大牆畫。
“胡姐,這些黑板能拆下來嗎?尺寸太小了,不好發揮,畫出來的畫不夠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