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們累得夠嗆,兩人輪流請假,白天照顧大人孩子,晚上還要起夜給孩子喂奶粉。除此之外還整天提心吊膽擔心溫寧醒不來,兩人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躺到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夢裡,溫寧又看到了那個槍林彈雨的森林,參天大樹聳立雲端,看著令人震撼,大樹底下卻一片狼藉。
大片草叢被壓倒的痕跡,被血液浸濕成了黑色的土壤,樹葉上、草葉上還有一些乾透的血液,這些無一不向大家宣示著那場戰鬥的激烈和無情。
溫寧張嘴想喊周立勳的名字,可惜卻發現嘴巴張得再大也無法發出聲音。
她急得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在森林裡奔跑尋找,這裡沒有,這裡也沒有,這裡還是沒有。她急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突然一張被燒得隻剩一點點的照片出現在她眼前。
風把照片吹翻了個個兒,照片裡隻剩兩雙腳,但是溫寧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是周立勳上次回來的時候他們去照相館拍得,她腳上穿著的鞋子,是周立勳買給她的黃色塑料涼鞋,周立勳腳上穿的是她買給他的棕色塑料涼鞋。
周立勳對這張照片視若珍寶,一直放在口袋裡。現在照片被燒的隻剩一點點了,那周立勳呢,他去哪兒了?
“立勳!”
葛紅英推了推女兒,“寧寧快醒醒,你做夢了。”
葛紅英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聲聲“立勳”的叫喚聲驚醒,醒來發現女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不停地喊著女婿的名字,眼角的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下個不停。
葛紅英看得心疼得直抽抽,鞋子都顧不上穿,連忙過來給女兒擦去眼角的淚水。
溫寧緩緩睜開眼,眼裡布滿著急和恐慌,看向葛紅英,“媽,周立勳有危險,他有危險!”
季雲被葛紅英和溫寧的動靜吵醒,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溫寧伸手捂住發疼的胸口重複,“立勳有危險,真的,我看到他有危險。”
季雲笑笑,“你這孩子,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夢裡的東西我們不能信。”
溫寧搖頭,“不,這是真的,就是真的,這特彆真實,我昏迷的時候看到了,他帶著他的兵跟人作戰,我看到有個木倉口對著他。
剛才睡著的時候又看到了,他們戰鬥的地方一片狼藉,成片的血液把打底染成了黑色。
我還看到他回來休假時跟我一起去拍的照片,被燒的隻剩一個邊邊。媽,立勳他真的有危險。”
季雲和葛紅英對視一眼心裡一沉,寧寧說的這麼真實,就好像身臨其境一般。
雖然現在一直在宣揚破四舊,相信科學,但是她們以前也聽老一輩的人說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神奇事情。
周立勳明明打過電話說要請假回來和他們一起迎接小家夥的到來,可是人非但沒回來,打電話過去隻得了句“行蹤無可奉告”。
難道?
季雲安撫,“寧寧快彆哭了,再哭一會兒小乖乖被吵醒,聽到媽媽哭也會跟著哭的。你彆急,媽這就去給他部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