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追問,“怎麼了?難道另有隱情?”
馬春梅點頭,“我懷疑冬冬姐不是帶我們去做保姆,而是做一些不正經的勾當。”
冬冬姐是過年後才出去的,誰家當保姆回家穿得這麼花枝招展,而且保姆工資一個月二十塊錢,但是冬冬姐給她爸媽的錢足有五百塊。
誰家保姆二十塊錢一個月,短短半年就攢塊錢?而且買回來的東西還不少。她又不是孫猴子,吹根汗毛就能變出好幾個。
最重要的是冬冬姐答應帶去滬市的人都是村裡最出挑的,不管勤快與否,一些村裡公認的最勤快的,因為長相一般,冬冬姐毫不猶豫拒絕了。
她把這個疑問跟她爹和後媽說了,可是她爹和後媽已經被那一遝錢迷了眼,根本聽不見。
不止她爹和後媽迷了眼,村裡人都迷了眼。
沒變法,馬春梅隻好穿著自己最爛的一套衣服,偷偷把家裡的積蓄給偷了,跟著冬冬姐上了火車。
冬冬姐可能覺得她們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妞,根本就不擔心她們會逃走,上火車沒多久,冬冬姐就去其他車廂晃蕩了。
馬春梅趁機跟大家說起了自己的疑慮,其餘七人有的懷疑,有的不相信,覺得冬冬姐帶回家的錢,可能有一些是拜托她回家找人的主顧給的好處費。
懷疑的那些也不想跟著馬春梅東躲西藏,她們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搭火車,這一切對她們來說都是如此的陌生,充滿著未知的可怕。
或許她們也被其他幾個人的說辭給說服了,隻有馬春梅借著上衛生間的空檔溜了。
從家裡拿出來的錢都放在褲衩子上縫的兜裡,介紹信和火車之類的東西被她貼身放在上衣內側的兜裡。
大家見她沒拿行李,所以也沒有起疑,不過她脫離隊伍也漫長時間了,這會兒怕大家都反應過來了,她不知道冬冬姐有沒有同夥,怕被他們找到所以便躲了起來。
溫寧挑眉,“車上這麼多女同誌你不跟,特地跟著他們,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壞人?”
馬春梅眼睛亮晶晶的,“他們是軍人!村裡的大民哥前幾年去當兵了,去年回來過年的時候我見過他,他們走路的姿勢比大民哥的還好看,而且還是一樣的發型。”
溫寧笑了,倒是個機敏的。
“你先住這裡吧。”
他們這個包房隻有四個人,還有兩個空床位呢。
馬春梅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謝謝,謝謝哥哥姐姐和小妹妹。”
咕嚕嚕……
她擔驚受怕了這麼久,一根弦繃緊地跟拉滿的弓,現在一放鬆就覺得又累又餓。
馬春梅彎腰捂住肚子,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我不是故意的。”
為了不被人懷疑,她什麼也沒拿,從家裡拿的雜糧餅放在包裹裡,她已經餓了大半天了。
溫寧把兩個媽做的吃食拿了一些出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