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團來人?”孔捷問道,“人呢?”
“廢話。”李雲龍沒好氣道,“老子能讓358團的人進入咱們根據地?”
“為啥?”孔捷聞言愣了下,“為啥不讓358團的人進入咱們根據地?”
李雲龍:“楚雲飛這小子都把他的刀子頂到老子的軟肋上,不得防著他點?”
“是該防著點。”丁偉說道,“楚雲飛這個人打鬼子不含糊,算得上是條漢子,但是對閻西山還有常凱申那也是忠心耿耿,保不齊哪天閻西山或者常凱申給他下一道密令,楚雲飛真可能對咱們下黑手。”
“就是這個理。”李雲龍說道。
王野道:“和尚,358團的人說了什麼?”
“什麼事情沒說。”魏大勇道,“隻說讓團長去一趟李家鎮,說是楚雲飛有請。”
“老李,這該不會是鴻門宴吧?”孔捷舔光碗底殘留的麵條,說道,“你去了沒準就回不來了,所以不能去。”
“鴻門宴肯定不至於。”
李雲龍道:“至少現在不會。”
丁偉說道:“多半是為了鬼子騎兵的事。”
“也是為了鬼子騎兵的事?”孔捷說道,“楚雲飛也想湊這個熱鬨?”
“嘿嘿,鬼子騎兵居然還成了唐僧肉了?”李雲龍笑道,“是個人都想咬一口,獨94旅的梁鋼也有可能來湊這個熱鬨。”
“團長,自信點,不是有可能。”
王野道:“而是肯定,梁鋼肯定會來。”
丁偉道:“如果加上楚雲飛的358團和獨94旅,兵力倒是差不多了。”
孔捷道:“老李,我還是建議你彆去,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眼下咱們跟晉綏軍之間的關係還那麼微妙。”
丁偉道:“沒事,老李你隻管去李家鎮。”
頓了頓,又說道:“因為再過幾個鐘頭我們新1團還有老孔的新2團也該到了,楚雲飛要是真有過分的舉動,我們就先集中兵力解決掉他的358團。”
李雲龍擺擺手說:“老丁還有老孔,你們多慮了,楚雲飛把會麵的地點選在李家鎮就足見他的誠意,而且我要是不去,豈不是讓狗日的看輕?”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倒驢不倒架,彆說這不是鴻門宴,就算真是什麼鴻門宴,咱老李也非去不可,憑什麼漢高祖闖得鴻門宴,咱老李就闖不得呀?咱老李哪點不如劉邦?是腦袋瓜沒有他大,還是家夥什沒有他劉邦硬?唵?”
王野說道:“兩位團長放心,楚雲飛邀請團長去李家鎮,肯定就是為了鬼子騎兵第4旅團南下的事情,而且我敢斷言一定是為了跟我們八路軍聯手。”
趙剛說道:“那也要小心,小王你就帶著戰狼中隊跟著去。”
“是!”王野便啪的立正,“保證不會讓團長少了一根汗毛。”
……
李家大院。
自從李扒皮一家被鎮壓後,李家大院就成了錢伯鈞的營部。
深夜十點,兩個身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李家大院的後門外,其中一人上前輕輕地敲了三下,一重兩輕。
片刻之後,緊閉的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來。
一點昏黃的燈光從半開的門縫裡漏出來。
低語幾句,一個身影便從門縫裡走出來,把門外的兩個身影讓進去。
等門外的兩個身影進了門,後麵那人還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什麼異常才回到門內又把門關上。
開門的是張富貴。
358團1營的副營長。
他已經等了快兩個鐘頭。
“鄭先生,你們怎麼才到?”
張富貴快步追上那兩個人,埋怨道。
“張營副,真是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
鄭謙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遇到了一點狀況。”
其實是臨行之前被河源縣憲兵隊長平田一郎叫去麵授機宜了。
張富貴道:“下次不要再這樣遲到了,要不然很難合作愉快的。”
鄭謙一道:“張營副請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我向你和錢營長保證。”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錢伯鈞的房間門口,也是李扒皮家的上房。
錢伯鈞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見了鄭謙一之後又是好一頓埋怨,而且他說話就沒有張富貴那麼的客氣。
“姓鄭的,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錢伯鈞道:“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們之間就不用再合作了。”
“說到底,河源縣也不隻你一個商人,離了你鄭謙一我們還可以找其他人。”
“是是是,絕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鄭謙一彎下腰鄭重地向錢伯鈞鞠了一個躬,旋即又起身說道,“為了表示對錢營長的歉意,今後再次交易時,我可以在原有的基礎之上再把山貨的收購價格往上抬高一成,同時把油、鹽、麵粉、香煙、毛巾、牙膏等雜貨的銷售價格往下調一成。”
不得不說,錢伯鈞還是有點兒商業眼光。
日軍近衛第2師團對晉西北山區實施了最嚴厲的物資封鎖,使得晉西北山區的山貨賣不出去,山外的日用百貨卻進不來。
於是錢伯鈞就發現了其中商機。
這個商機,就是倒賣日用百貨。
錢伯鈞立刻跟張富貴對視一眼。
“姓鄭的,你把我們當傻子呢?”
錢伯鈞道:“你給我們提供的雜貨售價,足足是河源縣城雜貨鋪售價的三倍,下調一成又是幾個意思?玩我們呢?”
鄭謙一道:“錢營長,賬可不能這麼說。”
說此一頓,旋即又道:“三倍售價所得,大半要用來孝敬日軍,還有沿途各個據點以及哨卡也要孝敬,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正說話間,外麵忽然響起警衛員的聲音:“營長。”
“什麼事?”錢伯鈞皺眉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警衛員道:“營長,團長到了,讓你趕緊到前麵去見他。”
“啊?”錢伯鈞和張富貴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鄭謙一也是懵掉。
張富貴驚慌的道:“營長,楚雲飛該不會是已經知道了咱們的事情吧?”
錢伯鈞也是害怕,當即又問道:“王貴,團座這次過來帶了多少弟兄?”
“沒帶多少弟兄,就隻有孫連長還有警衛班。”警衛員王貴隔著門道,“營長,你趕緊去吧,彆讓團座等急了。”
“知道了,我馬上去。”
錢伯鈞懸著的心落回到了肚子裡。
楚雲飛隻帶了孫銘和警衛班過來,那就沒事。
要真是來找他算賬的,怎麼也得帶上一個營。
當下錢伯鈞又對張富貴道:“富貴,你送鄭先生從後門走,然後趕緊也過來。”
“是。”張富貴答應了一聲,又轉身向鄭謙一做了個請勢,鄭謙一脫下寬簷禮帽衝錢伯鈞微微一鞠躬,轉過身匆匆離開。
錢伯鈞這才轉過身往前院而來。
臨出門前又把軍裝的風紀扣解開。
……
楚雲飛其實已經聽到了不少風傳。
說錢伯鈞克扣了李家抄沒的糧食,並通過倒賣糧食牟利。
不過楚雲飛對此並不是特彆在意,楚雲飛信奉一個道理,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所以隻能抓大放小。
隻要戰場上不拉胯,打得起硬仗,其他方麵差不多就行。
1營曆來就是358團的王牌主力,錢伯鈞在戰場上也從來沒有過拉胯的表現,所以楚雲飛不想太過苟求錢伯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