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大門被徹底堵死。
楚雲飛的警衛員衝了兩次,都沒能衝出去,反而死了好幾個。
轉眼之間,整個警衛班便隻剩下不到十人,孫銘便有些緊張,楚雲飛要是有個好歹,他這個警衛連長就百死難贖其罪。
“手榴彈!手榴彈都給我!”
孫銘將整個班的手榴彈集中起來。
足足有二十來顆,又用綁腿捆成一捆。
楚雲飛道:“孫銘,你捆這些手榴彈做什麼?”
孫銘邊捆綁手榴彈邊說道:“團座,我們人太少了,想從大門口衝出去是不可能了,但是剛才進來時我注意觀察過了,這間會議室的牆後麵就是大街,所以隻要炸開這麵牆壁,我們就能衝出去,隻要離開這裡就安全了。”
“用不著。”楚雲飛道,“你們再堅持片刻,援兵馬上就到。”
“援兵?”孫銘愕然道,“團座,我們358團的主力都聚集在雲起鎮準備抗擊日軍的掃蕩,李家鎮這邊哪來的援兵?”
楚雲飛也不解釋,說道:“我說有就有。”
孫銘便也不再多問什麼,直接將剛剛捆好的集中手榴彈拉著導火索從門口扔出去。
隻聽轟一聲巨響,當場把會議室的大門連同前半邊牆壁都炸塌,甚至連半間房子都嘩啦啦垮塌下來,堵在門口的十幾個叛軍也被炸翻。
緊接著,一陣嘹亮的軍號聲就突然間響起。
“團座,軍號聲!”孫銘道,“我聽到了軍號聲。”
“哈哈,是我們的援兵到了!”楚雲飛哈哈一笑道,“衝出去!”
“是!”孫銘答應一聲,當即帶著剩下不到十個警衛員端著仿M1928衝鋒槍從會議室門口衝出去,隻一波火力急襲便撂倒院子裡的十幾個叛軍。
……
把時間退回到十幾秒鐘前。
錢伯鈞正在前院大發雷霆。
“蠢貨!飯桶!一群飯桶!我養著你們有什麼用啊?”
一個排的警衛,居然還打不過楚雲飛的一個警衛班,而且手下頭號心腹張富貴又在第一時間被楚雲飛擊斃,可把錢伯鈞氣壞了。
“炮呢?炮呢!”錢伯鈞生氣地吼道,“把炮架起來!”
一個操炮手猶豫著不敢架炮,惶然道:“長官,裡邊的可是團座!”
“老子知道是楚雲飛,不是楚雲飛還不轟他呢。”錢伯鈞直接拿手槍抵住操炮手的後腦勺,黑著臉大吼道,“開炮!給老子轟死他個狗日的!”
操炮手便隻能把國造82mm口徑的迫擊炮扛起來。
不過這麼近距離而且是室內,肯定不能曲線射擊,所以隻能平射。
迫擊炮雖然是曲射炮,但其實也是能平瞄直射的,隻是需要技巧,還有用起來有點費炮手,一不小心炮手就沒了。
“裝彈,快給老子裝彈!”
錢伯鈞又把槍口對準彈藥手。
彈藥手苦著臉從彈藥箱摸出一發炮彈。
就在這個時候,錢伯鈞的警衛員王貴匆匆跑進來。
錢伯鈞便立刻回頭喝道:“王貴,部隊已經完成集合了嗎?”
“營座,還集合個啥呀,全完了!”王貴苦著臉道,“八路軍獨立團來了。”
“八路軍獨立團?”錢伯鈞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怒道,“八路軍獨立團來了又怎麼樣?還敢跟我們動手?”
“那可不。”王貴苦笑道。
“直接就把我們的人給了繳械了。”
“你說啥?”錢伯鈞這下真是徹底傻眼了。
他的一個營已經被八路軍獨立團給繳械了?
留在營部的一個警衛排也被打得七七八八。
這豈不是說,他錢伯鈞其實已經大勢已去?
就在這時候,營部外麵突然響起嘹亮的軍號聲。
“營座你聽,軍號!這是八路軍的衝鋒號!八路軍殺來了!”王貴道。
“艸,狗日的李雲龍,老子跟你勢不兩立!”錢伯鈞恨恨地跺了下腳,轉身就向著李家大院後院的馬廄飛奔而去。
院子裡邊的幾十個叛軍一哄而散。
隻有警衛排長王貴跟著錢伯鈞走。
……
李雲龍親率騎兵連直撲李家大院。
至於駐紮在李家鎮外祠堂裡的那七百多個晉綏軍,早就已經稀裡糊塗地當了八路軍獨立團的俘虜,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雲龍率先衝進李家大院的正門。
“繳槍不殺!”李雲龍對天就是一槍。
有個晉綏軍稍微愣了下,背上就挨了重重一槍托。
“說你呢!”葛二蛋一槍托就把那晉綏軍砸翻在地,“耳朵塞驢毛了!”
這真是有什麼樣的團長,就有什麼樣的兵,整個獨立團都隨李雲龍,炮筒子脾氣,一點就炸,轟的爆炸。
隨即楚雲飛帶著孫銘從中門大步流星出來。
“楚兄!”李雲龍趕緊翻身下馬,抱拳說道,“兄弟救援來遲,抱歉。”
“不遲,雲龍兄來得正是時候。”楚雲飛哼哼一笑,旋即說道,“另外,雲龍兄能不能借我一匹快馬?”
李雲龍便立刻把自己坐騎的韁繩遞給楚雲飛。
楚雲飛翻身上馬,又對葛二蛋說道:“小兄弟,借你步槍一用。”
李二蛋看到李雲龍二話不說就把馬借給楚雲飛,便也趕緊把手中的步槍遞過去。
楚雲飛接過步槍往肩膀上一扛,催馬狂奔而去,孫銘想要跟王野借馬,王野卻是不假思索地回絕了。
“孫連長,我這烈焰你騎不了。”
王野說道:“而且,你該不會以為楚團長連一個錢伯鈞都收拾不了吧?”
“那不會。”孫銘冷哼一聲說道,“我們團座可是有名的快槍手,區區一個錢伯鈞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那你還擔心什麼?”
王野說道:“隻管安心等在這兒。”
說話之間,一隊隊的叛軍已經被八路軍押出來。
看到八路軍不僅把叛軍押出來,而且還在撿拾叛軍的武器裝備,孫銘便急了,這可都是晉綏軍的裝備。
“誒誒誒,你們乾什麼?”
孫銘急道:“打劫還是怎麼著啊?”
“快放下,把槍都放下,再不放下我翻臉了啊!”
說到最後,孫銘都把手槍掏出來,警衛班的戰士也舉起衝鋒槍。
“孫連長,你說什麼呢?”王野把臉一板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堂堂八路軍獨立團怎麼可能乾出打劫這種事情?信不信我告你誹謗啊?”
孫銘有些懵,告我誹謗?誹謗是什麼罪?你告我誹謗有個卵用啊?
一扭頭看到有個八路軍戰士撿起叛軍扔地上的那門82mm迫擊炮,孫銘就徹底被激怒了,當即衝上前推開那個八路軍戰士,怒道:“乾嗎?乾嗎?你們乾嗎?”
“活膩歪了?”那個八路軍戰士卻也是個暴脾氣,當即就端起了步槍。
王野拍了拍那個戰士的肩膀,站到孫銘跟前說道:“孫連長你不要著急,我們絕對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隻是暫時幫你們保管武器裝備而已。”
“對對對對,隻是暫時保管。”李雲龍也笑著點頭。
這時候趙剛也進來李家大院,聽到王野和李雲龍在那裡一唱一和說瞎話,下意識地就想要阻止他們兩個,但最終忍住了。
有時候想想,李雲龍這麼做其實也沒錯。
因為常委員長和閻西山做的確實很過分。
說好的全民抗戰,八路軍的給養和經費由國民政府統一供給,但實際上,經費從來就沒有足額發放過,到了去年更是徹底停止發放。
二戰區長官部提供的給養更是少得可憐。
閻西山是寧可把武器裝備放在倉庫爛掉,寧可被日軍給搶走,也不願意拿來給他們八路軍抗日打鬼子。
所以從晉綏軍身上弄點裝備,真沒什麼。
反正楚雲飛是常校長的門生,又是閻長官愛將,向二戰區長官部多報點戰損就把這些裝備給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