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些敗家子。”李雲龍的火力瞬間從老苟轉移到全團戰士頭上,“才吃了兩天飽飯,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正罵罵咧咧時,王野拎著馬燈走了進來。
王野問道:“團長,隔著兩層地道我就聽到你在罵人,這是誰又招惹你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幫敗家子兒,一點不知道節約。”李雲龍黑著臉道,“兩仗就打掉我五萬多發子彈。”
說到這一頓,又問王野:“對了小王,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去周邊的縣城還有太原打聽工廠的事情?怎麼,打聽出眉目來了?”
“對,已經有眉目了。”王野道,“河源縣城就有工廠。”
“嗯?河源縣城就有?”李雲龍頓時來了精神,“有幾家工廠?什麼工廠?”
王野忍著笑,低聲道:“一家釀酒廠,還有一家卷煙廠,據說規模還不小。”
“哈哈,煙廠和酒廠?”李雲龍聞言頓時大喜過望,咧著嘴道,“所以說,老天爺還是心疼咱老李的,知道咱老李被老總還有旅長打發到晉西北這窮山溝來坐冷板凳,所以巴巴的給咱送來了煙廠還有酒廠,這是擔心咱老李在這裡吃苦。”
王野忍不住以手扶額,心說團長你能不能稍微矜持點?
李雲龍又道:“沒說的,拿下河源縣城,把設備都搶回來!等咱們浮亮山根據地的煙廠還有酒廠開起來,我看鬼子還怎麼封鎖咱們?”
……
幾乎是同時,在雲起鎮。
孫銘也回到三多堂旅部。
“孫連長,情況怎麼樣?”
方立功道:“打聽出什麼沒有?”
孫銘說道:“旅座,參座,內線提供的情報應該是可信的,山西日軍的確已經在為用兵晉西北做準備。”
楚雲飛道:“何以見得啊?”
孫銘說道:“因為河源縣的征糧提前了。”
說此一頓,孫銘又說道:“往年的時候,鬼子一般會在七月以及十二月分彆征收夏糧以及秋糧,但是今年的夏糧征收提前到了六月。”
楚雲飛的眉頭一下蹙緊:“夏糧征收提前到了六月?”
“旅座,這就足以說明日軍要在晉西北用兵。”方立功道,“再結合內線提供的消息,我認為山西日軍要對我們獨一旅下手是基本可信的。”
楚雲飛便眉頭緊鎖,背著手在作戰室來回踱步。
方立功道:“旅座,趕緊把梁旅長還有李團長他們請過來商量一下怎麼迎擊日軍吧?要不然單單憑我們獨一旅,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日軍的全力進攻。”
楚雲飛聞言頓時目光一閃,說道:“立功兄,你這話倒提醒我了。”
“嗯?”方立功一頭霧水的道,“旅座,我剛才哪句話提醒你了?”
“你說應該把梁鋼還有李雲龍他們請到一起,就是這句提醒我了。”楚雲飛嘿嘿一笑又道,“不過,應該前往河源縣城見麵,而且隻邀請李雲龍一個人就夠了。”
“啊?”方立功聞言便傻在那裡,孫銘還有幾個警衛也是麵麵相覷。
好半晌後,方立功才問道:“旅座,卑職愚鈍,沒能聽明白你的意思?”
楚雲飛道:“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被動防守,我們是絕對防不住的,所以隻能主動出擊,以攻代守。”
“主動出擊?以攻代守?”
方立功瞬間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旅座的意思,是搶在山西日軍大舉出動之前搶占河源縣城,然後憑借河源縣城與日軍打一場河源保衛戰?同時寄希望於中央軍獨九十四旅以及獨立團、新一團、新二團能夠從外圍進行策應,然後內外夾擊?”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雲飛擺手道:“這是取死之道。”
方立功徹底不明白了:“那旅座的意思是?”
楚雲飛道:“立功兄,你難道沒發現日軍其實有個致命弱點嗎?”
“日軍有個致命弱點?”楚雲飛的跳脫思維讓方立功越發跟不上,一臉茫然的道,“什麼弱點?”
“糧食啊。”楚雲飛道。
“河源縣是山西的產糧大縣,山西日軍的軍糧主要仰賴河源供給。”
“現在日軍讓河源縣憲兵隊提前一個月征收夏糧,那就足以說明,現在山西日軍的軍糧短缺異常嚴重。”
“明白了。”方立功終於反應過來。
“旅座的意思,是奇襲河源縣城,銷毀日軍的軍糧。”
“沒有了軍糧,山西日軍也就無法再對晉西北,對我們獨一旅用兵。”
“沒錯。”楚雲飛說道,“就算再次用兵,也至少要等到秋糧下來了。”
“但到了那時候,是個什麼局勢那就隻有天知道,山西日軍會不會仍舊優先打擊我們獨一旅,就是未知之數。”
“原來如此。”方立功恍然大悟道。
楚雲飛又道:“立功兄,你馬上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帶隊去。”
“啊?旅座,這太危險了。”方立功忙道,“讓卑職替你去吧。”
楚雲飛擺了擺手,又說道:“立功兄,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這次奇襲河源縣城,人多沒有用,隻能動用特種部隊。”
“而單憑孫銘的猛虎中隊,有些孤單力孤。”
“所以還得借助獨立團、新一團以及新二團的三個特戰中隊。”
“立功兄你請不動李雲龍,隻有我楚雲飛親往才能請得動他。”
說到這一頓,楚雲飛又說道:“立功兄,你馬上給獨立團發一個電報,就說我邀請李雲龍三天之後到河源縣城的清源茶樓見麵,有要事相商。”
……
在河源縣城,憲兵隊司令部。
鄭謙一弓著身子走進平田一郎的辦公室,諂聲道:“平田太君。”
“喔,鄭桑你來了,來來來,快過來坐。”平田一郎趕緊起身,將鄭謙一讓到外間會客廳,又親自給他倒上茶。
鄭謙一一臉恭敬地接過茶杯。
平田一郎笑著問道:“鄭桑,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噢,平田太君是問磨麵粉機的事情呀?”鄭謙一忙道,“我從上海訂購的兩台磨麵粉機,已經運抵太原北站。”
“明天我就派人去拉來河源。”
“半個月內,就能調試完成投入生產。”
“喲西。”平田一郎欣然說道,“鄭桑的辦事效率真是出色。”
“這沒什麼,都是因為有平田太君您還有皇軍的鼎力支持。”鄭謙一一臉諂媚的道,“要不然我的生意根本不可能如此順利。”
“鄭桑,你對帝國和皇軍的忠誠,大大的。”
平田一郎拍了拍鄭謙一肩膀又道:“請繼續保持下去,大日本帝國和大日本皇軍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一定,一定。”
鄭謙一連連點頭。
平田一郎又壓低聲音說道:“鄭桑,你很快就要有一筆大生意了。”
頓了頓,平田一郎又說道:“再過一個月,第三十七師團以及第四十一師團就要集體進駐河源縣城。”
“屆時,將會有超過三萬名皇兵聚集河源。”
“鄭桑,你不妨想想,每天要抽掉多少包香煙,喝掉多少瓶燒酒?”
鄭謙一的眼睛立刻亮起來,這真是一筆大生意,當下連連點頭道:“平田太君,回去我就派人下鄉收購粗糧還有煙葉。”
“還有。”平田一郎又道,“記得此事千萬保密。”
“好的,一定保密,一定保密。”鄭謙一恭聲道。
“對了,還有個事。”平田一郎又笑著說道,“三天之後是我生日,我準備包下聚仙樓舉辦生日宴會,請鄭桑務必出席。”
“一定,一定,一定出席。”
鄭謙一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平田一郎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又豈敢不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不僅要參加,還得備一份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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