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極門外。
王野已經來到前沿陣地。。
魏西來等幾個狙擊手也已經在街邊閣樓上架起了狙擊步槍。
看到潘仁舉著一個嬰兒走到大鍋前,魏西來一下紅了眼睛,咬著牙說道:“隊長,俺能開槍嗎?”
這時候開槍,魏西來有十足把握擊斃潘仁。
“不能開槍。”王野沉聲道,“打死了潘仁,那個孩子也會掉進鍋裡。”
“嘿!”魏西來放下狙擊槍,一拳重重砸在麵前的護欄之上,魏大勇、段鵬等特戰隊員也是一臉的怒意。
這會,戰狼隊員們真是吃潘仁的心都有了。
就在這時候,拱極門城頭的潘仁又高喊道:“城外的八路給老子聽著,我知道你們中間有神槍手,這會想必有不止一個神槍手已經瞄準了我潘仁的腦袋,有本事你們就開槍,你們打死了我,這個孩子也就活不成!”
“不光是這個孩子,這裡所有孩子都得死!”
“是因為你們而死,是你們八路見死不救才害死了這些孩子。”
“你們八路軍不是自詡人民的軍隊,你們不是人民子弟兵嗎?你們不是寧可自己死也要救百姓嗎?你們倒是救,你們倒是救啊!”
“最後剩下半分鐘,半分鐘內不撤,老子就活煮了這個孩子!”
一邊說,潘仁又將手中的嬰兒往前舉了舉,放到了大鍋正上方。
看到這,魏大勇、魏西來、段鵬等特戰隊員的心一下就懸起來,拱極門城頭上也響起了一個少婦的撕心裂肺的哀求聲。
“城外的八路兄弟,我求求你們了。”
“我求你們退兵吧,救救我的孩子。”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吧!”
那撕心裂肺的哀求聲,一下一下砸在城外八路軍戰士的心坎上。
王野當即起身大喝道:“姓潘的,不要傷害孩子,我們馬上撤兵,我們馬上就撤!”
“好!”潘仁朗聲說道,“隻要你們八路軍肯撤兵,我答應你不傷害孩子,我又不是變態殺人魔王,沒事殺孩子乾嗎?”
“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王野說完又回頭大喝道,“傳我的命令,撤退!”
一聲令下,原本隱蔽在拱極門大街兩側民房中的八路軍便一隊隊的開出來,然後沿著大街迅速地開走。
……
拱極門上。
刁得勝從垛堞飛速地探頭看了一下,又對潘仁說道:“師座,八路軍撤了。”
“閉嘴,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真撤還是假撤?”潘仁低叱一聲,繼續舉著孩子對著久麵的拱極門大街高喊道,“他娘的,你們跟老子玩心眼子是吧?”
“還躲?老子都看見了,還有最後十秒鐘,再不撤我殺人了。”
頓了頓,潘仁就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一!”
數到一,潘仁雙手猛然一鬆,托舉著的孩子便噗通一聲掉進已經滾沸的二十八寸行軍大鐵鍋,然後迅速躲到一側廊柱後。
“孩子!”不遠處被兩個偽軍反摁住雙手的少婦頓時慘叫一聲,然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掙脫,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鐵鍋前,也顧不是已經滾沸的沸水,直接探手下去從沸水中把自己孩子撈起來。
然而遺憾的是……孩子已經沒有了。
“啊!”少婦再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淒慘哀嚎聲。
然後轉身回頭,少婦用一種極其瘮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潘仁。
“看我做什麼?”潘仁卻冷哼一聲,辯解道,“害死你孩子的是八路,不是我,所以你該恨的人是八路軍!”
“你這個狗漢奸!”
不等潘仁把話說完,少婦便張開雙臂撲過去。
“狗漢奸,我跟你拚了,你還我孩子,還我的孩子,我跟你拚了!”
少婦奮不顧身地撲上來,然而沒等少婦撲到,潘仁便已經掏出槍,對著少婦胸口隻是啪啪兩槍,少婦便倒在血泊中。
“狗漢奸,我跟你拚了。”
少婦身中兩槍,身體已經無法動靜。
卻仍舊用仇恨刻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潘仁。
潘仁這個變態,卻舉槍對著少婦的麵門又是啪啪兩槍。
看到這極其慘烈的一幕,被押在城頭上的百姓露出又恨又怕之色,但是內心裡,一個個都恨死了潘仁,也恨死了給潘仁撐腰的日本鬼子。
“你們這樣看我乾什麼?”潘仁色厲內荏的大聲吼道。
“我跟你們說了,你們應該恨的是八路軍,害你們的是八路軍!”
“要不是八路軍跑來攻打太原,能有今天這出?所以你們應該恨八路軍!”
刁得勝再次飛快地探頭看一眼,又對潘仁說道:“師座,看來八路軍是真的撤了。”
“真撤了?八路軍真撤了就好。”潘仁輕哼一聲,又道,“這樣,馬上派人向岩鬆太君和花穀太君報捷,就說我們皇協第七師已經擊退八路軍!太原沒事了!”
“是。”刁得勝答應一聲,派人去給第一軍司令部報捷。
……
岩鬆義雄和花穀正自然不會輕信潘仁的一麵之詞。
接到偽第七師的捷報之後,花穀正當即派太原憲兵隊出城核實,結果發現南北兩個方向的八路軍是真的撤了。
水原拓也親自前來司令部向岩鬆義雄報告。
“司令官閣下,我們憲兵隊核實結果如下。”水原拓也走到北牆前,指著貼在牆上的太原城防圖說道,“北郊方向的八路軍已經後撤到原煉鋼廠、臥虎山以及牛駝寨一線,南郊方向的八路軍也已經後撤到老軍營、雙塔寺一線。”
“噢是嗎?”岩鬆義雄和花穀正對視一眼,深感意外。
花穀正道:“看來老百姓還真的是八路軍的致命弱點啊?”
岩鬆義雄卻搖了搖頭,說道:“但在鞏固區,這種事還是儘量少做。”
【題外話:有許多讀者不信八路軍會顧及百姓性命而寧可犧牲自己,但事實是,八路軍為了保護百姓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曾經有八路軍為營救一個孕婦犧牲了十幾名戰士,有人提出質疑說不值,然後一位將軍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們為什麼打仗?我們打仗不就是為了讓這些孩子能在安定的環境之中長大?孩子都不救,我們還當什麼兵?打什麼仗?】
花穀正道:“司令官閣下,既然八路軍已經撤退到了五公裡外,您看還要讓野田大隊以及鬆本大隊繼續守在街巷民房之中準備打巷戰嗎?”
“因為潘桑的這一番操作,支那百姓的敵對情緒明顯變得更濃。”
“繼續讓野田大隊以及鬆本大隊的皇兵駐守在支那百姓的家裡,隻會使得他們更加敵視皇軍,不利於太原的長治久安。”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皇軍也會因為而疲憊。”
停頓了下,花穀正又說道:“還有皇協第七師,這樣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守在四門城垣上也是十分辛苦,這樣高強度的警戒也是不可持續的。”
“倒也是。”岩鬆義雄點點頭,又道,“既然八路軍已經後撤到了五公裡外,中間也已經有了緩衝地帶,那就重新在城外布置前沿警戒陣地,負責提供預警,然後讓野田大隊以及鬆本大隊的皇兵返回駐地暫且休整吧。”
停頓了下,又道:“還有皇協第七師也暫且休整。”
“哈依。”花穀正微一頓首,當即走到旁邊抄起電話,“請給我接野田大隊。”
岩鬆義雄走回到模擬沙盤前,問作戰課長稻盛正夫道:“稻盛君,太行匪區那邊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有?”
“司令官閣下,沒有任何進展。”
稻盛正規答道:“太行匪區那邊已經形成僵持局麵。”
“僵持住了嗎?”岩鬆義雄道,“八路軍在吃掉皇協第六旅之後沒有繼續進攻?”
“是的,八路軍並未繼續進攻。”稻盛正夫搖搖頭,又道,“現在皇協軍剩下的三個旅死活不肯再往前深入,而皇軍的三個師團又不敢貿然進軍。”
“八嘎,但是這樣僵持下去隻會徒耗錢糧。”岩鬆義雄道。
頓了頓,岩鬆義雄又道:“命令前線各師團,速度可以儘量放慢,但必須向太行匪區的核心地區穩步推進!”
“說好了這是鐵壁合圍,”
“那就應該有鐵壁合圍的樣子。”
“不能隻是鐵壁,卻沒有合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