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心情不好,岡村寧次的心情更加惡劣。
因為有末精三剛剛又提供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有末君,你確定?”岡村寧次黑著臉問道。
“是的,確定。”有末精三點頭道,“剛才我親自給三井株式會社和住友株式會社在北平的辦事處打電話了。”
“他們都向我證實,”
“確實有黃金存放在興業銀行、東亞銀行以及朝鮮銀行。”
“而且這筆黃金數額十分巨大,加起來足足有十六萬兩之巨!”
“什麼?十六萬兩!”岡村寧次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十六萬兩黃金什麼概念?
十六萬兩黃金大約等於17.6萬盎司黃金,按照現在的國際黃金價格以及彙率,價值大約616萬美元,換成日元就是2648萬元。。
2648日元,可以購買12000挺九二式重機槍!
2648日元,可以購買336輛九五式輕型坦克,足夠裝備一個戰車師團!
就這還不是最讓岡村寧次鬨心的,最讓岡村寧次鬨心的是,三井株式會社和住友株式會社在帝**政商界擁有巨大的影響力。
現在兩家株式會社蒙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又豈能善罷甘休?
如果岩鬆義雄這個蠢貨還在,那沒什麼,一切都由他來承擔,可問題是現在岩鬆義雄這個蠢貨大概率已經被八路軍擊斃甚至於生擒,那麼所有的壓力就都轉嫁到他的頭上,這就很要命!岡村寧次覺得他未必扛得住這個壓力。
這時候,窗外夜空忽然傳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
岡村寧次抬頭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淩晨四點。
不用說,肯定是第三飛行團的轟炸機群已經從南苑機場起飛。
岡村寧次這次真的下了血本,第三飛行團的三百多架轟炸機、戰鬥機傾巢而出,分彆從北平、大同、運城、臨汾以及保定等機場同時起飛,這些飛機飛到太原時正好天亮,正好可以對太原內城實施地毯式的轟炸。
岡村寧次這次是打算徹底摧毀太原內城。
但是第三飛行團的轟炸可以摧毀軍火庫,甚至於可以摧毀第一軍司令部,卻沒辦法摧毀藏在銀行地下金庫中的黃金。
唯一的辦法就是搶回來。
然而,時間還來得及嗎?
當下岡村寧次問道:“有末君,如果現在就命令第一軍主力取消掃蕩計劃,立即回師太原,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能奪回太原?”
“大將閣下,事情沒那麼容易。”有末精三苦笑道。
“第一軍的三個師團已經完全深入八路軍太行匪區,而且部隊也完全展開,要想收縮後撤哪有那麼容易?”
“而且,就算現在命令第一軍主力回師,隻怕也是不可能奪回這批黃金了。”
“八嘎,都怪岩鬆義雄這個蠢貨。”岡村寧次恨聲道,“腦子裡隻想著掃蕩八路軍太行匪區,卻忽略了太原的防禦,才有了今日之禍!”
有末精三隻能夠苦笑,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除非岩鬆義雄活過來,否則太原失守這鍋他們背定了。
不光是岡村寧次這個司令官要受罰,就是他這個實際負責製定作戰計劃的華北方麵軍參謀次長也一樣要接受處罰。
……
岩鬆義雄此時還活著嗎?
還活著,隻是有些狼狽。
就剛才,摸黑行軍的鬼子遭到了太行軍區民兵的襲擊。
雖然隻是十幾個民兵的小規模襲擊,卻還是把已成驚弓之鳥的岩鬆義雄嚇個半死,老鬼子現在真是經不起太多驚嚇。
主要是身邊沒剩多少人。
剛從旱西門突出重圍時,岩鬆義雄身其實還有將近兩百個鬼子外加五百多個偽軍,主要是第一軍司令部的警衛中隊、水原拓也的憲兵隊以及連盛的偽軍第十團,全部加起來差不多有七百多人,還有幾十匹馬。
至於分彆駐守在八個城門之外的野田大隊、鬆本大隊,或許已經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分頭突圍出去了,或許沒有突圍成功被八路軍殲滅,反正往陽泉的這一路上,就沒有一支突圍成功的部隊來與岩鬆義雄彙合。
反而遇到好幾股八路軍。
尤其是在通過窯頭村時,居然遇到八路軍的主力部隊。
要不是岩鬆義雄當機立斷,下令分頭突圍,真就讓八路軍包了餃子。
不過分頭突圍的代價就是,岩鬆義雄身邊就隻剩下半個分隊的士兵,剛才跟八路軍的民兵打了一仗,又死了兩個士兵,就隻剩下六個。
就隻剩下六個士兵,如果遇到八路軍的主力就死定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再往前不到五公裡就是壽陽縣城。
雖然第四旅團的旅團部是在陽泉縣城,但是壽陽縣城也有日軍駐防,所以隻要進了壽陽縣城,他們也就安全了。
當下岩鬆義雄說道:“快快,不許停下!”
在岩鬆義雄的催促下,六個鬼子隻能強打起精神往前走。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又一支八路軍的遊擊隊從小路邊的苞穀地裡竄出來。
這支八路軍遊擊隊大約十幾個人,穿著破布爛衫,不過手裡邊的家夥卻是嶄新的三八式步槍,甚至於還有一挺九六式輕機槍。
岩鬆義雄嚇了一大跳,厲聲吼道:“支那兵,隱蔽!”
最後剩下的六個鬼子便迅速散開,並舉起三八大蓋。
不過岩鬆義雄的這一場大吼卻驚動了對麵的遊擊隊。
對麵的遊擊隊員居然用日語問道:“喂,你們哪個部隊的?”
岩鬆義雄以目示意身邊的龜田上等兵,龜田上等兵回答道:“我們是鬆本部隊的,你們又是哪個部隊的?”
對麵回答道:“我們是太原水原部隊的。”
“水原部隊?憲兵隊?”岩鬆義雄低語一聲,又大聲問道,“你們隊長水原拓也呢?水原拓也現在哪裡?”
對麵很快就響起水原拓也的聲音。
“司令官閣下是你嗎?我在這裡,我是水原拓也。”
確定是水原拓也的聲音,岩鬆義雄便趕緊收起槍從苞穀地裡跑出來。
出來之後才發現真的是水原拓也,隻不過換上了遊擊隊的破衣爛衫。
指了指水原拓也身上的破衣爛衫,岩鬆義雄問道:“水原君,你怎麼?”
水原拓也道:“突圍路上遇到了八路軍一支遊擊隊,被我們給消滅了,心想著這一路上還要通過遊擊區,就換了他們的衣裳。”
說到這一頓,水原拓也又接著問道:“司令官閣下,你身邊怎麼就隻剩這幾個人了?”
“快彆提了。”岩鬆義雄歎了一口氣,落寞地說道,“要不是遇到了你,我都懷疑還能不能活著回到壽陽。”
“壽陽?”水原拓也道,“司令官閣下,這裡還屬於八路軍的遊擊區,隨時都可能遭遇八路軍的遊擊隊,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
“喔,對對。”岩鬆義雄連連點頭。
當下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
岩鬆義雄成了喪家之犬,旅長這會卻已經成了地主老財。
到淩晨五點多快天亮時,太原戰役前敵指揮部的電報終於到了旅部,電報裡除了詳細地陳述了太原戰役的具體過程,還附上了戰場繳獲的詳細清單。
“旅長,這次真發財了。”參謀長笑得嘴巴都快要合不攏。
頓了頓,參謀長又說道:“75山炮、九二步兵炮、迫擊炮還有戰防炮,各種火炮加起來有五十多門!拐把子、歪把子、九二式、捷克式還有馬克沁,各種輕重機槍全部加起來足足有三百多挺!此外還有擲彈筒兩百多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