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封鎖溝之後走沒多遠,王野和魏大勇就找了個地方隱蔽起來。
過沒多久,一隊鬼子偽軍就順著大路上追上來,大概有五十多人,由於對附近地形不怎麼熟悉,王野就沒有輕舉妄動。
要是換成在虎亭據點附近,憑借對地形的熟悉,以及放風箏戰術,他和魏大勇兩個人能把這五十個鬼子偽軍活活磨死。
但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安全第一。
追了一段距離沒什麼發現,鬼子偽軍就灰溜溜的撤回到了娘子關。
“這回算你們狗日的命大。”魏大勇衝著鬼子偽軍的背影吐了口痰,又扭頭問王野:“西北狼,接下來咱們去哪?”
王野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找個地方睡覺。”王野道,“地圖呢?”
魏大勇便趕緊掏出地圖攤開。
又打開手電筒漏出一點兒光。
王野對著地圖找尋片刻後道:“再往前不遠就是程家鎮,去程家鎮。”
“程家鎮?”魏大勇道,“為啥去程家鎮,鎮上有咱們的堡壘戶嗎?”
“程家鎮有沒有堡壘戶我不知道。”王野搖了搖頭又道,“但是我知道一定有地主家,像程家鎮這麼大的鎮子,肯定有地主家。”
“地主家?”魏大勇道,“找地主家乾啥?”
“找地主家還能夠乾啥?當然是為了借宿,順便蹭飯。”
王野沒好氣道,“難不成你狗日的還想入贅給人家當女婿啊?”
魏大勇呸了一口道:“俺恨不得將全天下的地主都宰了才好,給地主當女婿?俺這輩子都不可能給地主當女婿。”
王野笑道:“我奉勸你還是不要胡亂立fg。”
魏大勇道:“立夫來戈?這又是哪國的鳥語?”
“跟你說了也不懂。”王野笑道,“趕緊走了。”
……
一夥土匪借著夜幕掩護悄悄摸到了程家鎮外。
領頭的土匪頭子手持兩把盒子炮,一臉凶悍。
如果王野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來這是位熟人。
原虎亭據點偽軍守備營第1連的連長,刁得勝。
上次在虎亭據點外的山中遭了戰狼小隊的伏擊,刁得勝也知道自己如果回到虎亭據點必死無疑,所以就索性跑進山投了土匪。
結果進山還不到一個月,土匪窩就發生了火並。
原來的大當家在這次火並中跟二當家同歸於儘。
再然後刁得勝因為軍事素養過硬,被嘍羅們推舉為新的大當家。
就這樣,刁得勝稀裡糊塗的就從偽軍連長搖身一變成了母豬崖飛雲寨的大當家,手底下頗有一百多人槍,也算陽泉縣的一角。
這次刁得勝帶著人馬來到程家鎮,目的很簡單,搶人。
雖然現在已經當了土匪,並且當上了飛雲寨的大當家,但是刁得勝也十分清楚,當土匪絕非長久之計。
當國軍吧,沒什麼前途。
當八路吧,又受不了紀律的約束。
思來想去,刁得勝還是想要回到第8混成旅當皇協軍。
但是以目前的情況,正常途徑肯定是回不去了,所以刁得勝就想到了一條捷徑,那就娶了第8混成旅長程度的妹子。
隻要成了程度的妹婿,回第8混成旅就簡單了。
而刁得勝想到的娶程度妹子的辦法,就是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不得不說,這個思路真的很刁很得勝。
在鎮外隱蔽了沒一會兒,便有一個身影從鎮子裡悄摸摸的出來。
這又是一個王野的熟人,趙有財!當初刁得勝投飛雲寨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趙有財和另外十幾個心腹。
這也是刁得勝能後來居上當大當家的一個原因。
現在刁得勝是飛雲寨大當家,趙有財是二當家。
“大哥,情況有了一些變化。”趙有財小聲說道,“昨天入夜前,程度從陽泉調了一個班的兵力回來,加強了程家大院的防禦。”
“娘的。”刁得勝便罵道,“難道走漏風聲了嗎?”
“那應該不至於。”趙有財小聲道,“真要是走漏了風聲,程度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妹子接到縣城去住?那不是更安全麼?”
“也是。”刁得勝點了點頭,又道,“這個班帶機槍了嗎?”
“沒有。”趙有財搖了搖頭,又道,“但是配了不少短槍,一色的德國大鏡麵,真他娘闊氣,估計是程度從手槍連調來的。”
“媽的。”刁得勝氣得破口大罵道,“程度這個王八羔子,當年就瞧不上老子,非把老子打發到虎亭據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回又想要從中作梗,不過作梗也沒有用,他的便宜妹婿老子當定了!”
趙有財說道:“大哥,那你的意思,是今晚咱們還要動手?”
“當然動手。”刁得勝臉色立刻板下來,“有道是賊不走空,咱們來都來了,豈能空手而回?今天就是綁,也要把程月小娘子綁回去。”
說完一揮手,低喝道:“走了,都跟我來。”
……
一心搶人的刁得勝並不知道,正有兩雙眼睛從後麵盯著他。
這兩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前來程家鎮借宿的王野和魏大勇。
魏大勇低低的說道:“西北狼,好像有人比咱們先到了一步?”
王野略一思忖後道:“你先跟上去看著,我去找個地方把馬藏好。”
魏大勇身手雖不錯,但是沒有學過偽裝,所以把戰馬交給他隱藏王野不太放心,而是必須由自己隱藏才能放心。
“中。”魏大勇將馬韁遞給王野。
又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前麵那夥人。
王野則自顧自的找地方隱藏戰馬。
……
淩晨五點鐘,天色還是一片漆黑。
但是程老爺子已經早早的起了床,並且在後院練了一趟太極拳。
一趟太極拳下來,已經渾身發汗,程老爺子正準備擦把汗坐下來休息一下時,耳畔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
當即臉就板下來,喝道:“月兒?”
一道倩影便從月亮門裡走了出來,笑著招呼道:“爹。”
卻是個風華正茂的妹子,微黑的皮膚,濃眉大眼,留一根黝黑粗長的大辮子,嬰兒肥的臉上還有三五粒雀斑。
身高也至少有一米七零。
穿著一身習武之人常穿的黑綢練功服。
練功服薄又緊,將妹子的大長腿和妖嬈身姿勾勒得淋漓儘致。
這妹子的相貌雖然普通,身材卻是極好,刁得勝這麼急著做程度的便宜妹婿,估計也是相中了妹子的身材,好生養!
程老爺子板著個臉問道:“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要去哪呀?”
程月便趕緊一溜小跑過來抱住程老爺子的胳膊,撒嬌道:“爹,我從北平回到家都已經半個多月了,就沒出過家門,都要悶出病來了。”
程老爺子歎道:“如今這個世道不太平,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少出門的好。”
“爹。”程月扭腰不依道,“世道不太平又怎樣?你女兒一身武藝還練了一手好槍法,什麼賊人敢打你寶貝女兒的主意?”
說完,程月便從腰間拔出來兩把駁殼槍,左右亂瞄。
程老爺子便跺著腳歎息道:“唉,我就不該教你練武,你哥更不該教你打槍!要是打小教你女紅,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變個野丫頭。”
“練武怎麼了?學打槍又怎麼了?就學。”
程月嬌哼一聲,轉身就穿過月亮門外往走。
“月兒你回來,給我回來!”程老爺子急道。
程月置若惘聞,今天她是鐵了心要出去轉轉。
不僅要出去轉,她還要騎上馬到山裡去打獵。
就在這時,身後陡然傳來程老爺子一聲悶哼:“賊子敢爾!”
下一刻,程月便感到一股勁風從院牆上方朝著她兜頭罩下。
來不及多想,程月左腳用力一跺地麵,人便向著右側滑出去數尺,當空罩下的物事便立刻罩了個空,卻是一口大麻袋。
手持麻袋的卻是兩個壯漢。
一擊未能得手,兩個壯漢都有些犯懵。
這小娘皮身手還挺敏捷啊,竟躲過了?
程月雖然練得一手好槍法,卻從來沒有殺過人,當即將雙槍插回腰間武裝帶,又從後腰取下自己的長馬鞭,一下甩出。
程月的馬鞭是特製的,帶有鐵刺倒鉤。
一個壯漢臉上挨了一馬鞭,疼得躺在地上打滾。
另一個壯漢趕緊扔掉麻袋,又伸手去掏腰間的駁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