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典型的天粵本地土著,很瘦,很黑,個頭也隻有一米五出頭。
她並沒有騎車,而是用兩根黑黑的尼龍繩綁著箱子背在肩上步行前進。
在五色羊城酷暑高溫下,裝滿東西的大箱子壓在她贏痩單薄的背上,每走一步都異常辛苦。
但女人卻是相當堅強,任由汗水浸透全身一口氣不停息往前走。
走了好一陣子,女人終於堅持不住,艱難放下箱子。
此時此刻,女人已經累得不成樣。
像是從水裡剛剛撈出來那般,全身上下就沒一塊地方是乾的。
濕漉漉的頭發緊緊揪著,汗水自女人身上大量滲出,臉色發青嘴皮發紫。
揉搓著被勒出深深印記的肩膀,女人撿起一個塑料瓶走進路邊的公共廁所接了自來水又複出來。
頹然坐在箱子旁邊,女人大口大口喝著自來水,小小失魂落魄的眼睛望著箱子裡的東西,眼淚伴著汗水,簌簌流淌,神傷無儘。
我默默上前,遞上一瓶冰凍礦泉水。
女人抬頭看了看我,笑著道謝卻沒有伸手。
“惜妹嫂子。葉哥出了什麼事?”
暮地間,女人身子大震,如壓緊的彈簧陡然繃直“您,您嗨賓個?”
我輕聲開口“我和葉哥一起回來的。葉哥出了什麼事?我能幫什麼忙?”
女子是葉布依的女朋友,剛剛交往不到三個月。
除去葉布依執行任務的時間,惜妹和葉布依也就談了不到兩個月的戀愛。
“阿依……出不來了。”
一瞬間,惜妹五官扭曲,眼淚奪目而出“他們說阿依殺了重要嫌犯。要坐牢。”
“阿依說跟我分手。我,我不願意。阿衣剛剛沒了老母,我把阿衣的東西收拾好。等他出來。”
“阿依,都不知道,伯母沒了,我把我的名字寫在墓碑上了……
“我,要做他們葉家新抱,”
我不禁動容,牙關咬出滋滋聲。
“我知道了。惜妹嫂子。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我招來出租車不由分說將惜妹押進車又給了車錢。
出租車開走,我轉身過來木然看著董逵。
董逵放下電話輕聲說“我戰友說,那名外籍嫌疑犯已經瘋了。不能為你們作證。”
“另外。葉布依的同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葉布依。一時半會出不來。”
我忍不住淒聲說“我的證詞都不夠?”
董逵對著我輕聲說“各個單位有各自的處理方式。”
我隻感覺我的太陽穴在瘋跳,厲聲低吼“董總!你信不信我?信不信?”
董逵眯起眼睛,漠然說“我信你。沒用。你也不要急,事情真的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