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地上,眼睜睜看著推土機邁著最沉重的步伐過來,眼睜睜看著深坑在我眼裡一點一點被填平。
馬不停蹄趕回事發地,中途大雨來襲遭遇車禍,車子滑出二十多米遠,倒扣在坡坎下。
立哥骨折。
萍姐當場暈厥!
付華明頭破血流。
我則被卡死在車裡,完全無法動彈。
也虧得不遠就駐紮有特勤醫療隊搶救及時,萍姐才逃過殺劫。
守到萍姐脫離危險期,我再次返回事發地,死死蹲守。
隻是這一天,救援隊接到命令,放棄此處事故點。
鮑國星雖然據理力爭,但卻無力回天。
當天中午,方州救援隊趕到現場,宮河陽親自指揮施工。
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柒妍挖出來。
這是,方州所有人的意願!
也是方州所有人的決心!
守著那冰冷冷淌滿淚痕的土方,我摸出電話,心裡默念著婦好潘冷月蒙古大妞莊馳華的號碼,卻始終沒有勇氣撥出去。
我怕無人應答,我怕聽到那冰冷冷的關機聲。
保留那未知的可企盼的希望,比什麼都強!
守著那堆冰冷冷的土石方,我痛得腸子都揪在一起,後悔得要命。
我都沒來得及對柒妍講……
我找到了李小超!
他還沒死!
年少時,我們都不慌不忙總是以為來日方長,卻不知道世事無常。
那時候的我們不信人間有彆離,卻是在驀然回首中猛然發現,原來我們自己和很多很多人,都見完了最後一麵。
人生總是那麼多的蹉跎,那麼多的錯過,那麼多的遺憾!
想起在岡仁波齊,柒妍給我打的電話,我更是痛得無法呼吸
挖到第三天下午,緝私隊第一台車被刨了出來。
接著又是第三台,第四台,第七台……
整個垮塌路段,共有八台車被埋。
緝私隊三台,旅遊大巴一台,其餘車輛四台。
旅遊大巴挖出來的那一刻,屍臭彌散,方圓百米淪為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