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妖孽和其他孽畜完全不同,都坐著厚厚的雪地上,對著一個方向默默凝望,一言不發。
皎白又慘淡的月光下,一道道的白氣從這群孽畜們鼻孔冒出,像是在接受檢閱的最嚴謹的隊伍,又像是在等候遊子歸來的最揪心的家眷。
更像是……
在集體祭奠哀思著故去的主人!
北風如刀雪片如箭無情轟殺在每一頭妖孽身上,整個隊伍卻是鴉雀無聲,比任何最嚴格的隊伍更有風範。
隻是,這幅詭異到爆的畫麵,卻是叫我看得頭皮麻煩,毛骨悚然。
在北邙山挖墳掘墓實習多年,我見過不少玄奇怪誕。
其中就包括畜生拜月。
畜生拜月,必然是想要變妖孽。
畜生拜月,本是傳統!
故博幾百年來,就不止一次見到黃鼠狼拜月的記錄。
而且還有監控為證。
但是。
這群妖孽今天,並不是拜月。
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寒月被黑雲遮蓋,大地隻剩下一片慘白,這群妖孽終於有了動靜。
隻見著當中那頭黃鼠狼慢慢抬起前肢衝著某處地方作揖,轉過身去,再起前肢衝著白狐作揖,隨後義無反顧轉身,飛竄而走。
下一秒。
黃鼠狼們齊齊轉頭向那頭白狐作揖,後在眨眼間功夫走了個乾淨。
嗚嗚嗚聲起,留在現場的狐狸們似有千般不舍萬般留戀,再沒了方才的軍紀嚴明,紛紛前進想要跪舔那頭白狐。
暮地間。
那白狐一聲淒厲蒼暮長嘯出來,周圍的狐狸妖孽們紛紛嚇得顫栗匍匐,嗷嗷低鳴。
跟著,幾頭黑狐和銀狐對著白狐匍匐行禮,嗷嗷有聲,似乎在告彆,又仿佛在哭訴,繼而調頭衝進溫泉深潭中遁入黑暗竄進溶洞消失無蹤
接下來,黃狐赤狐們也向白狐告彆,依依不舍遠遁。
鵝毛大學紛飛,轉眼間,就將狐狸和黃鼠狼們腳印全部填滿,再不見任何印記。
最終,那棵臘梅下,隻剩下最後一頭小小的火紅的紅狐。
嗷嗷殷殷如哭似泣的哀坳聲起,小紅狐膽怯又勇敢的走到白狐身後,伸出舌頭輕輕舔著白狐絨毛,嗚嗚哼著叫著,仿佛在哭訴,在撒嬌。
從始至終都不曾動一下的白狐終於在這一刻轉頭過來,低首看了看漂亮得不成樣的小紅狐。
這一刻,我看到了這頭白狐的真容。
腦海中,數十條長白山林場工人、老獵戶和地鏡的口述記錄即刻浮現。
“韃子完了那年,長白山再不是愛新覺羅禁地,大夥都進了山。我見著一個女仙兒帶著條白狐,就小猴那麼大。騰雲駕霧飛天遁地。”壹趣妏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