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某婦產科醫院。
江愁眠看著醫生的電腦屏幕看了五分鐘,腦袋裡仍然一片空白。
“江小姐,江小姐?”
“……醫生,不好意思,您剛剛說什麼?”
“哎呀,江小姐,恭喜你,你懷孕啦,已經六周啦。”
麵前的老醫生笑得皺紋堆在一起,可江愁眠隻覺得眼花。
“江小姐,你沒事吧?”
醫生看著這位臉色蒼白的女人,關心道。
江愁眠攥緊雙手,深吸一口氣,回了神。
“我沒事,謝謝您。”
江愁眠將手中被她攥的不成樣子的化驗單塞進包裡,愣愣地離開了。
走出醫院,迎麵的冷風讓她清醒了幾分,她翻出手機通訊錄,手指在“傅沉”的名字上方停頓了幾秒,半晌,苦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先不告訴他了,畢竟,他不會想要這個孩子的吧。
江愁眠有一個放在心尖上整整十年的人。
本以為她可以和傅沉擁有一個盛大的婚禮。
可沒想到,一年前江家破產,江父氣急攻心臥病不起,臨走前把江愁眠托付給了傅修和薑芸景。
江家和傅家是世交,薑芸景憐愛江愁眠,兩家本就有娃娃親,於是當即決定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傅沉娶江愁眠進門。
可結婚當晚,傅沉卻對她說,他已有心上人,之所以娶她是念及兩家的交情,除了傅太太的名號,他不會再給她什麼。
江愁眠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裡麵現在有一個小生命,自己除了意外更多的居然是喜悅。
一個半月前的晚上,薑芸景給她打電話,要她來傅宅接傅沉回家。
江愁眠到了傅宅,薑芸景朝她指了指樓上,示意她去樓上傅沉的房間找他。
江愁眠推開房門,傅沉正躺在床上,呼吸沉重。
江愁眠剛碰到傅沉的肩膀,忽然手腕一緊,再轉眼間,自己已被傅沉壓在身下。
灼熱的混著酒氣的呼吸噴在臉上,傅沉眸色極深,離自己越來越近。
“傅沉,”江愁眠試著抽出手腕,“你醉了…唔…”
下一秒,滾燙的嘴唇狠狠附上她的,她睜大了眼睛,心怦怦亂跳。
“你今晚彆想離開。”傅沉低聲道,隨即再次俯下身,和身下的人唇舌相交。
江愁眠拒絕不了這樣的傅沉,她閉上眼,白皙的胳膊環上傅沉的脖頸,放任自己沉淪。
一夜荒唐。
再醒來後,傅沉麵色晦暗。
“你和我媽串通好的是吧?”
江愁眠忍著渾身酸痛坐起來,沒有聽懂他的話。
“現在你得逞了,我不欠你的。”
傅沉說完,穿上衣服離開了傅宅,整整一個半月,沒有任何消息,他沒有回去他們的家裡一次。
江愁眠後來想明白了,為什麼傅沉在傅宅會喝醉,為什麼薑母會喊她過去,為什麼傅沉又正好在床上。
這一切也許是薑母的安排,而在傅沉眼裡,自己和薑母串通一氣,自己是為了爬床不要臉的女人。
可江愁眠又無法埋怨薑母,她知道薑母憐惜自己小小年紀遭逢變故,無父無母,是她給了自己一個安身之所。
所以,江愁眠選擇背下這個罪名,反正自己對於傅沉來說,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
江愁眠回到家,發現門口豎著一把傘。
難道是傅沉回來了?
江愁眠一把拉開門,快步向屋內走去,卻發現站在自家客廳的是傅沉的助理——裴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