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鳶垂下睫,遮掩掉眼裡的嘲諷與惱恨,輕彎著唇欠身致謝:“多謝殿下賞賜。”
裴璟心間喜悅褪去,一股沒來由的不悅竄上心間,卻發泄不出來,硬生生地堵在胸腔間。
她分明已經磨去了性子裡那令他恨惱的倔強反骨,變得如世間絕大部分女子一樣的乖順溫婉。
他卻並沒有意想之中的受用愉悅。
她分明就好好地站在他身前,但他卻感覺她的靈魂離他很遠……
這種認知讓他鬱悶、憤怒,甚至又幾絲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驚慌。
“所有人都先下去!”
薑鳶不知他為何突然變了麵色心情,為了不讓他毫無來由的怒火禍及自己,轉身想去端桌上的靜心清茶勸他喝下,可剛有所動作手腕卻被他牢牢握住。
他將她扯到身前,眸中交織著欲望與不安,按著她的後腦,俯首探向那張令他日思夜想了多時的清潤紅唇。
這個吻起初帶著惱意,可等他觸及那其中的香甜軟糯滋味時卻深深沉溺其中,不自覺地攻城掠池想索取更多……
薑鳶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這孟浪放肆的舉措,一時間被巨大的驚駭震在原地。
直到唇齒間因吸吮而產生的疼痛喚醒了她。
她雙手抵在他前胸,奮力推搡想要掙脫開,可初嘗滋味、早已昏了頭的裴璟又豈會讓她如願?
隻用一隻手便將她兩隻細纖的手腕牢牢桎梏住。
更令薑鳶感到駭然欲驚的是,裴璟很快便不滿足於這些,灼燙的唇瓣有往下探的趨勢,將她帶往床榻方向……
薑鳶牙齒止不住地發顫,用儘了全力卻無法撼動這個久經沙場的健壯身軀。
裴璟將她放在床上,一手去解她的衣扣一手扯自己的衣襟,眼尾被情。欲燒得通紅,將吻不停印在細膩絲滑的肌膚上,動情喃語——
“阿鳶,彆怕……”
“我會輕一些的。”
“左右你都是我的人,隻是早晚的事。”
……
難道自己今日難逃此劫?
薑鳶眼中淚水不斷積蓄,又被她很快拭去。
不!
她不相信。
裴璟已經解開了她外衣,正要去解她雪白中衣時一道輕微細弱的呼喚傳進他耳中。
“伯謹……”
躺在他身下的薑鳶烏眸噙淚:“你為何要一再逼我呢?”
明明是控訴的話語,她卻語調柔婉哀弱,不由得令人生起憐惜之意。
“我已經答應好好待在你身旁,做你的侍妾同你生兒育女,現在郡主還沒有進門,你便要這般……”
“若是生下孩子,我該如何自處?郡主又怎會好生待我?”
薑鳶止住,哽咽著抬眸看他,淒婉不已:“還是說,你早就不顧我們這些時日的情分了,隻打算將我當作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過後再賜我一副避子湯藥嗎?”
說完,更是掩唇而泣,好不傷心可憐。
裴璟眼中的欲。念在她的淚光中消散,麵上浮起些許悔意,安撫著她:“好了,是我一時昏了頭,也沒料到這些。”
“……阿鳶,我巴不得和你多生幾個孩子呢,怎會舍得賜你避子湯藥呢?”
“我同你保證,在沒得到你準許、納你進門前,絕不動你了,可好?”
聽到這句話,薑鳶方停下抽泣,濕睫輕掀地望他:“……當真?”
“自然。”
裴璟信守諾言沒有再動她,可片刻前的欲。望還未完全消解,令他尤為難受。
他將她攬入懷中,捏著她柔弱無骨的細手,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句什麼。
薑鳶靠在他懷中的身軀有一瞬的僵硬,不過須臾又變成嬌羞含嗔的可人模樣。
玉麵屏風隱隱約約地勾勒出床榻上那久久靜坐的二人……
心情好轉的裴璟喚了人進來侍候收拾。
薑鳶也換下了那身被扯皺的裙裳,下床在丫鬟端上來的滴有玫瑰玉露的清水盆中淨手。
裴璟坐在榻沿,心情頗好地望向那錦屏後的纖細身影,道:“這些時日你在府內悶得久了,過幾日我出城巡兵,附近正巧是新近正熱的禦馬苑,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順帶還可教你騎馬之術。”
屏風外的薑鳶無甚表情地搓洗著雙手,幾乎要將手心搓破了皮。
在聽到“騎馬”二字時,動作稍頓,又拿起擱在托盤上的芬芳玉露抹在手上,繼續洗著——
聲音柔婉清和:“一切都聽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