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奪食啊!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虎籠子前的一大一小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不光是大黃懵逼,就連母老虎也被這不走尋常路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當傅忠將鹿腿塞進去的時候,母虎幾乎都要蹦起來了。
這, 未免太過於兒戲了吧!
而且你讓它吃它就吃, 母老虎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然而, 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 當木文舉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小木棍將血淋淋的鹿腿嘿咻嘿咻地往籠子內部捅時, 一直在低聲咆哮的母老虎忽然安靜了下來。
它低下頭舔了舔還殘留公虎氣味的鹿腿,滿臉愉悅地噴了一口氣, 隨後矜持而優雅地啃咬起來。
居,居然真的有效啊?!!
傅家的男丁們齊齊陷入了沉默, 看著木文和母老虎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複雜。
從大黃和母老虎相親開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母老虎有軟化的趨勢。呃,雖然被虎口奪食的大黃明顯有些氣急敗壞, 甚至開始伸出爪子試圖去夠那遠在另一個籠子裡的鹿肉。
一群成年人居然還不如一個孩子了解妹子的心思,這就很尷尬了。
打破這片寂靜的是傅家大哥, 傅忠伸手一把將小孩撈起,熟練地讓他坐在了自己肩膀上,一邊安撫地拍拍哼唧著不想離開大腦斧的木小文一邊對眾人道:“諸位請同我來, 在下已經令人為各位備好屋舍熱水,長途跋涉不如先沐浴去塵。”
隨即, 也不管眾人有沒有跟上,他一馬當先帶著木文走在了隊伍最前麵,並且兩人還嘀嘀咕咕說起了什麼,還在原地接受滾滾天雷的眾人能隱約聽見他在問木文關於送禮、姑娘喜好之類的問題。
雖然隻是隻字片語,但大家都明白傅大哥為何急匆匆地帶著小朋友先走一步了。
木白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語地看向剛走到自己身邊的傅春:“阿忠哥有心上人啦?”
傅春笑如春花:“陛下有意將九公主許配給大哥, 但九公主尚且年幼,最後如何還得看九公主自己的意思。”
原來如此,顯然阿忠大哥在討好媳婦的道路上走得有些不太順利,現在在找弟弟取經呢。
木白看了眼前頭交頭接耳、時不時發出詭異聲音的兩人,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
見他如此,傅春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隨即笑眯眯地給他帶路,介紹起了潁川侯府的內部布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木白總有種傅家幾兄弟周圍的氣息都柔和了許多地感覺。他歪歪頭,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他怎麼感覺自己被接納的契機源於弟弟的牽紅線技能呢?
正想著,木白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傅讓那張帶著攻擊性的漂亮眼眸出現在他麵前:“嘿,小六啊,我聽說你很能打。怎麼樣?等等我們來一場?”
木白雙眼頓時一亮,沒錯,這才是男孩子交朋友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很可惜的是,當木家兄弟分彆以自己的方式融入傅家時,木白的兩個小夥伴則表示完全無法接受。
儘管被安排在了一處相當雅致安靜的小院,還泡了熱水澡吃了熱騰騰的飯食,人也足夠疲憊,但兩人愣是一個晚上都沒能合眼。
他們滿腦子都是想著那兩隻老虎若是逃脫了鐵籠該當如何?雖然從理智上來說,兩人都知道哪怕那老虎逃出籠子,也不會影響到住在偏遠客房的他們身上。
腦子說它不怕,但是身體並不這麼覺得啊。雖然兩人在一塊有一百個說服自己和彼此的理由,但一閉眼就是那吊睛猛虎凶狠的視線,以及啃咬鹿腿的野蠻模樣。(母虎:說誰野蠻?)
二人麵麵相覷,呆坐一夜到天明,第二天日頭剛起,二人便匆匆出府賃房子去了。
木白也跟著一起出門了,他可不放心讓這兩個帶著明顯口音的外鄉人去賃房,這兩人身上妥妥的就是寫著“冤大頭”三個大字。
於是,幾人便開始了數日不停的尋摸,並且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其實,在他們尋找房子的時候,有另外一群人也在和他們做同樣的事情。
很巧,他們就是雖然沒有在正文中出現過,但處處是他們傳說的巴蜀學子。
四川省的布政使司在成都,因此在參與完了當地的鄉試之後,這些從四川各地而來的學子便一起從成都踏上了前往應天府的道路。不過,和打著長長見識想法的木白等人不同,大部分蜀地學子都沒有在大雪天裡走棧道的自虐愛好,因此,他們是沿著長江涉舟而下的。
但也有少部分人由於暈船等特殊原因,不得不走上了艱難的蜀道之路,蹇瑢便是其中一員。他倒不是暈船,隻是同鄉的小夥伴受不了船河行進之苦,不得不走陸路,於是不放心小夥伴的蹇瑢也一道跟隨了。
冬季的蜀道難走,加上要繞路,這一群四川學子也不像木白一行人一樣那麼順利地蹭上了太子的安保,走得頗為艱辛。
但由於木白等人在鳳陽那半旬的耽擱,這些人倒是後發先至,反而比木白等人早到數日。
說來也怪,在牙行相遇後,明明應該算是租房競爭對手的雙方人馬莫名其妙地結伴而行了。
在得知木白等人是跟著太子的尾巴來到應天府之後,蹇瑢一行人都表示了羨慕嫉妒。
其實他們路上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匪盜,但是各路路卡排隊的時候也是苦不堪言。一個四川學子吐槽道:“大冬天的在那盤查真的太慢了,我還因為戶籍登記時候寫了個麵白無須,愣是沒通過,我不就是曬黑了點,加上長途跋涉長了胡子嗎?!”